一百块整,双手递过去,张大头笑嘻嘻乐呵。
这是今天赚的。
“园园嫂子,川哥回来要查账的,你记准确,川哥回来再给我算工钱。”
周园园心惊胆战的口气:“他们今天放过你了?”
张大头今天相当开心,好像昨天钱被抢是正常情况。
“这也好着呢,这样的话,这笔生意也能做下去。”
周园园满脸忧郁:“哪有这样做生意的,憋屈死了。”
张大头收敛脸上笑,声音很小:“嘘!园园嫂子,他们抢不了几回,周厂长要收网了,一锅端一网打尽,他们拿了咱多少,就要吐出来多少。”
“真的?我还是不信?”
“是川哥出的主意,你咋还不信呢。”
周园园想不明白自家男人出的这叫什么主意。
轻声叹气,账在本子上记好。
大头配合周厂长搞这一出事,说是要把拦路抢劫的那帮土匪一锅端了。
把他们收拾掉,每天能安稳赚回来这一笔。
故意让他们在半路抢钱,就能收拾掉他们?
钱装好,本子收起,这会儿要跟春婶去腰线沟麦地里锄草。
是春婶家麦子地,麦子收了给园园和玲儿分口粮。
大家看明白了,出门倒买卖分险太大,没着没落的,土地上的粮食抓在手里,心里才踏实。
张大头从城里回来,肯定很累,他在家休息着。。shūkúaΙ。néτ
“我不累,我也去地里干活。”
儿子说这话,傻愣愣样子还笑。
当妈的脸上满是忧愁:“大头你还笑,你一出门,每天让人提心吊胆的,唉!”
“妈,是川哥安顿的,这笔生意要坚持做到底,我相信川哥,他敢跑南省,我就不敢跑县城?你别再叹气了好不好?”
春婶每天这么叹气。
“妈,我给你和我爸解释的很清楚,这是川哥和周厂长的计,他们死定了。”
春婶神情愣怔,看在儿子脸上,搞不清楚他早上出去下午回来,到底是挣钱呢还是耍人。
妇人天天叹气,是叹自家麦子地。
连着两个月一场透雨没下,刮了几场沙尘暴刮得更干。
麦苗已经枯萎了。
刺藓、苦丝莞、骆驼蓬在麦地里长起身了。
天再旱,杂草照样疯长,不锄草不行啊,万一明天下一场透雨呢。
草锄干净,等着下透雨。
不下雨那也是没办法,尽人事听天命。
几个人扛着锄头拿着铲子走到地边,各挨一行蹲下身挖杂草。
张大头看叶子蔫掉的麦苗,不笑了,换成一脸沮丧。
“妈,今年夏粮又绝收了,还锄什么草,我明天多卖一百斤菜,晚回来一下午也行。”
“你明天卖菜,钱不被他们没收了?”
“妈,没事的,周厂长说了,他会给咱一分不少要回来,要不然我愿意每天跑一趟?”
周园园拿着铲子挖刺藓,手掌被扎出血。
眼睛往前看,心情跟麦苗一样蔫巴巴。
“春婶,再不下雨,咱没水吃了,咱窖里水都吊不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