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宗梟,看也不願看他一眼,身子抖得如同篩子。
魔界的天又開始涼了,但寢殿裡還沒放炭盆,宗梟拉過被褥給他蓋上,也是這時才瞥見床榻上竟有血。
他並未失了理智,方才也一直注意著,沒叫明州流血。
他不顧明州的掙扎,又扯開被褥,將他檢查了一遍。
明州還以為他又要繼續,方才那一撞,加上宗梟最後的動作,腹中的小魚崽也感到不適在鬧騰。
明州只在想,若宗梟還要繼續,那自己一定熬不過去。
護崽的天性讓他生出勇氣,竟張嘴咬了宗梟一口。
宗梟掐住他的下巴,沒使多大勁,卻差點將明州的下巴給卸了。
果然,這小魚不吃軟,只吃硬。
宗梟以壓倒性的力量,將他鉗制住,最後發現,竟是明州兩隻腳踝處在流血,且傷口不小,這才將血跡沾染在了這床榻上。
不確定究竟如何了,宗梟只能將縮在他腳踝處的鎖鏈給解開。
磨破了好大一塊,也難怪流這麼多血。
宗梟穿好衣裳,命赤屠打了水進來,並親自握住明州的腳要給他擦拭,明州心如死灰,雙眸黯淡。
宗梟自問活了幾千年也沒這般小心翼翼過,不過出言說了幾句明州不知好歹般的話,竟又惹惱了這小魚。
明州這次開口,沒有像這些日子般的懦弱,同他說:「我錯了。。。。。。我不敢了。。。。。。」
而是沒由來地說了句:「你太壞了。。。。。。你根本不會對他好。。。。。。」
「你說什麼?」宗梟沒聽明白,可再問,明州又沉默不語。
破了皮流了血的口子,上藥的時候自然是疼的,哪怕動作再輕,那藥觸碰到傷口依然是疼的。
宗梟向來知道明州嬌氣,卻沒想到上藥時他竟不哭不鬧不喊疼了。
仿佛傀儡娃娃般,由著宗梟擺布,一言不發,一聲不吭。
這天后,宗梟淺淺過了一下急癮,也不知是出於何等心理,對明州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脖頸上以及腳踝上的鎖鏈沒有再套上,沒過幾日,宗梟又將他手腕上的鎖鏈給解掉了。
他以為按照明州的性子,便又要找到機會便往外跑。
結果卻並未如自己想像般,明州居然很乖很乖,就待在床上,就待在寢殿裡,連院子都不肯出去。
他不主動開口說話,有時宗梟同他說話,他也只當沒聽見。
不肯好好用膳,藥也不肯喝,有時被宗梟強壓著喝後,又會控制不住全吐出來。
明州像一條被擱淺在沙灘上的魚,消耗著生命,逐漸走向滅亡。
肚子裡的魔胎越發愛鬧,他沒有足夠的養分,便只能煎熬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