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索季哈走过来,对轲比能说,“杜音(四)从打来,一次也没回她额马家。”
轲比能说,“不对呀,抢亲,不是有三天省亲吗?”
艾申像要咬人似的,对轲比能说,“你安巴格那叫抢亲?”
轲比能不明白了,说,“他叫什么?”
艾申说,“他那叫抢人!我们几个女伴正在围子口玩耍,他骑着马从我身边过,俯下身,一把把我抱在马鞍上,跑进这座黑松林里,就把我那啥了。当时把我吓得,叫都叫不出来声。”
叟索季哈在一旁说,“尝到滋味儿了,喜都喜不过来,还跟谁叫去?”
艾申空打了叟索季哈一下,说,“真的,那时真是吓的,你安巴格那样子,就像个弘胡(强盗)似的。我连正眼睛都没敢看他。”
轲比能说,“那我见到阿马哈(岳父)额马哈(岳母),还要替我安巴格多磕一个头了?”
艾申惊喜,说,“你要去我家?!”
轲比能说,“都走到这儿了,哪能不去?你说呢二妾?”
叟索季哈也一下子欣喜起来,她打了艾申一下说,“你看你多大个面子!省亲还得我这么一个人物陪着。”
艾申平地跳起多高,说,“终于能见到额马(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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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马!”艾申大叫着,扑向一个中年女人的怀里。
中年女人看看艾申,掐了自己的脸一下,说,“这不是在作梦吧?”
“不是……”艾申嘤嘤地哭着,说,“真是我回来了,额马。”
额马的眼睛晶莹了,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扳过艾申的脸,说,“真是你呀,艾申,你还活着?”
“我活着我活着,”艾申也泪珠滚滚地说,“你不告诉我,无论生什么事情,都得活着吗?”
额马说,“是呢是呢!这是长生天说的话,‘无论生什么事情,都得活着’。你听了额马的话,听了长生天的话。”
轲比能走上前来,给艾申的额马跪下了,说,“额马哈,霍阿得乌(女婿)给你老磕头了。”
艾申的额马有点儿愣了,还是她女儿小推了她一下,她才反过沫来,慌不择言地说,“啊霍阿得乌,霍阿得乌,长生天保佑你!”
轲比能磕下了一个头,说,“我这第一个头……”
艾申这时突然打断了轲比能的话,指着轲比能对她额马说,“额马,他叫轲比能,是他从弘胡的手里把我救下的。我嫁给了他。”
敢情她把轲比能的安巴格说成了“弘胡”。
“好人好人!”艾申的额马双手合十,祈祷着说,“长生天保佑莫尔根·额真(对男子尊崇的称呼)!”
艾申小打了她的额马一下说,“他是你的霍阿得乌啊,你不用对他这么客气!”
“客气客气。”艾申的额马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艾申一怔,问她额马身边的一个女孩,说,“额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