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在最开始是拒绝的,他觉得危险。
自从连珩出院后两人就一直关在家里,非必要不得出门。
可惜连珩是个闲不下来的,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如今两条腿能走,没根铁链子怕是栓不住他。
就像余景,不仅没把人看住,反而被对方给拽了出来。
“没那么严重,”连珩围着厚重的围巾,把手揣进口袋里,抬脚踩上路边堆积着的白雪,“警察在这儿呢。”
还“警察在这儿”。
余景觉得好笑:“夸你两句你就飘,你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万一遇着了怎么跟别人斗?”
连珩抬头,诧异地看着他:“这是B市,不是缅北,你想的也太多了。”
可能是觉得太过离谱,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现在节假日,闹市区五步一个哨亭十步一个指挥车,武警消防员全天站岗,你还怕出什么事?”
余景:“……”
几句话把他给说闭嘴了。
于是他又好好想想,这方面连珩其实比他了解得多。
怎么也都快三十的人,也不至于冒着生命危险出来乱跑,既然都说没问题了,他还在这杞人忧天些什么。
不过,余景之所以同意连珩出来,最大的原因还是架不住对方软磨硬泡,非要过过新年,搞搞约会。
“约会”这个字眼对余景来说有点陈旧,他和祁炎这么多年下了班就在一起,相比于出去折腾,更喜欢窝在家里享受难得的假期。
像外出常见的娱乐项目,受众群里早就不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了。
可连珩不一样。
连珩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感情经历空白的像一张白纸,对谈恋爱的印象还残留于高中时期流行的青春疼痛文学,拉手逛街看电影什么的,都想去试试。
余景知道这种心理,也愿意陪他去试。
当天正逢新年,街上的人很多,也很热闹。
他们下午出去看了场电影,很普通的一部青春爱情片,连珩取票时抱了一桶爆米花过来,余景捏了一颗送进嘴里,奶油味十足。
他似乎许久没吃这种甜腻的零食,猛一吃觉得还挺不错。
电影开场之后余景“咕叽咕叽”吃了好一会儿,直到在爆米花桶里撞上连珩的手,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脸撞上对方的眸。
连珩在余景的指背上点了一下,手指交错一秒,肌肤相贴,很快又拿开。
想握又不敢握,连珩捡起一颗爆米花吃进嘴里,目视前方佯装无事,继续看着电影。
余景莫名其妙就有点想笑,在黑漆漆的放映厅里忍住了。
视线再转移到幕布上,咀嚼的动作略微放缓。
他有些想起曾经,和祁炎看过的第一场电影。
具体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应该是部喜剧。
但他还能记得黑暗里和对方紧扣着的手指,以及全场被剧情逗得前仰后合时,两人默契地转头对上目光,在满场笑声中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
几乎是同样的场景,耳边响起一阵笑声。
余景垂下眸子,从连珩怀里的爆米花桶里捡出对方的手,轻轻握住搁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