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转身望着她,一双眸子淡漠如水。
这女人向来心机深沉,自己在她手中吃过不少亏。
宇文清漪温和道“皇后娘娘,臣妾路过此处,便进来看看您。”
她将手掌轻抚在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抬眸道“不知皇后娘娘可知臣妾现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苏黎双目骤然一深,嘴角紧紧的抿着。
身孕,她有了身孕么。
璟修远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奈何她肚子不争气,后来生了一场病,自此再不能生育。
而这场病的始作俑者,正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苏黎默然道“荣璟妹妹,好福气。”
女人勾着唇角,笑盈盈道。“皇后娘娘想摸摸吗,孩子在动。”模样甚是谦卑有礼。
孩子在动,璟修远的孩子。
苏黎伸出手刚要碰到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见女人顺势向后仰了去转而跌倒在地。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她并未碰到她,这女人今日演的又是哪一出。
只见她眼含泪珠道“皇后娘娘为何推臣妾。”
苏黎刚要出口反驳,火辣辣的巴掌便落在她那白净的脸上。
扇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她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璟修远将那跌坐在雪地中的女人抱入怀中。
抬头怒视着苏黎,冲她厉声道“朕,随后再来找你算账。”
随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只留苏黎独自一人杵在原地,面如死灰。
天色渐暗,璟修远果然来了。
他看着她,她也望着他,两两相望,静默无言。
璟修远率先打破了沉默,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朕解释的吗。”
解释,这么多年她不知向他解释了多少遍,可哪一次他信了呢。
璟修远见她不语,闭了闭眼,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只能将你囚禁在这崇德殿,永生不得踏出这宫门半步,好宽慰清漪。”
苏黎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渐渐的打湿了她的衣襟。
“为什么,璟修远,我,我为了你我付出了一切,你为何要这般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这是爱错了吗?”
她语不成调,泪已决堤。
男人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朕念在这些年你也过得辛苦,没将你送去冷宫,你且知足,就待在你这崇德殿,好自为之吧。”
苏黎眼中浸满泪珠,怔怔的望着他“念在这些年我过的辛苦,我本不该这么辛苦,璟修远,你当年听信奸人挑唆,灭我满门,你可还记得我阿父吗,可还记得我阿兄吗。。。。。。”
璟修远还没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够了,你且不必再说。”
她大喊道“我偏要说,阿父当初待你如亲子,他心疼你从小到大过得凄苦,亲自教你武术,兵法,对你倾囊相授,将一身本领传授与你。”
“你夺嫡,他全力相助,你坐上皇位,他上阵杀敌,让你可以安心坐稳这龙椅,到头来,你却听信奸人挑唆灭了苏家满门,璟修远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不怕吗?”
苏黎望着他,好似要望进他的心底,眼中尽是凄凉绝望。
璟修远面无表情道“那是他通敌,那是你们苏家罪有应得,怪不得朕。”
“朕念着你苏家往日的功劳上,留你一命了,已是格外开恩,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再没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颗心被狠狠的揪紧,璟修远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皇帝诏曰
“皇后苏氏,仁爱抚民,母仪天下。但嗣位以来,频扔生事,甚失仁爱之道。宫闱之内,事关风化,岂容紊乱,朕念其昔日之功,着禁足于崇德殿,终身不得出。”
夜色深浓,雪依然纷纷扬扬的下着。
披香殿内
以椒涂壁,金丝檀木作梁,玉石为珠帘,悬着金络宝帐的沉香木床上躺着名长相秀丽的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她开口询问着身边的宫女“陛下有没有将她处死。”
宫女战战兢兢的答道“贵妃娘娘,陛下并未处死皇后。”
“什么。”宇文清漪起身瞪着刚才答话的宫女。
转而又问“那废后了?”
宫女答道“并未,陛下下旨,将皇后娘娘囚禁在崇德殿,终身不得出。任何人没有陛下的准许,不得私自踏入崇德殿,听陛下身边的公公们说,陛下还交代了说,衣食皆不可缺了皇后娘娘,若是有人苛待了皇后,对皇后不敬,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