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餐之后路明非有意想要提议一起在伊丽莎白宫中举行一次增进团队内成员感情的活动,可是零和小天女性致都不算太高,姜菀之本身又是个淡泊的性子,对社交不说恐惧也算是拒而远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对此绘梨衣的失望几乎全写在脸上。
作为这间宫殿主家的皇女殿下居然是第一个离场的。
她面前的红菜汤和炖牛肉都几乎没怎么动,倒是那瓶葡萄酿成的金酒被给喝了不少,往日里素冷的脸颊上飞上一抹红晕,像是玉中沁红。
在路过路明非身边的时候零顿了一下脚步,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与垂着眼帘仍在对付自己面前扬州炒饭的男人擦肩而过。
可就在皇女殿下离开餐桌的那一刻路明非忽然抬起头来,他悄无声息地回眸,鼻翼微微抽动,似乎从零的身上嗅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对于路明非准备自己前往西伯利亚而把她们留在莫斯科这件事情零是知情的,可是苏晓樯和绘梨衣却完全被蒙在鼓里。
壁炉中的火焰摇曳,烛火也摇曳,夜幕下的莫斯科像是一片黑色的森林被点亮了,星星落落的灯光从城市的边际一直延伸到另一个边际。
姜菀之吃过晚餐之后就着壁炉的火焰在那里炙烤一个苹果,片刻后她接了个电话,然后跟伊丽莎白宫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餐厅里只剩下路明非和小天女绘梨衣三人。
“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路明非终于对付完了最后一口扬州炒饭,把筷子放下,十指交叉,越过烛火和满桌的佳肴看向苏晓樯的眼睛。
小天女愣了一下,修长的眉宇微挑着:“什么事?”
“你和绘梨衣得暂时先住在这里,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反正不会很长时间,到时候零和这里的服务团队会照顾你们。”路明非认真地说,
“前往西伯利亚维尔霍扬斯克的旅程不会一帆风顺,你们和我一起行动反而会成为拖累。我在卡塞尔学院接受过最专业的训练,就算面对危险也能迅脱离,一个人行动。会更加简单。等我从西伯利亚回来我们就一起去冰岛或者格陵兰,然后乘坐游轮前往北极,在那里我需要用到你们的力量。”
“我想和你一起。”绘梨衣抱住路明非的胳膊,少女的娇躯完全贴住路明非的身体。
“绘梨衣要听话。”
“可好你把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公主殿下扁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路明非心中叹息说果然不该让绘梨衣这么干干净净纯洁如纸的孩子和师姐夏弥厮混……
她现在对于拿捏路明非可谓很有一套。
“如果是哥哥的话走在哪里都会把我带上的。”绘梨衣认真地说。
路明非捂脸,那你可真是看错那只象龟了。
妈的以前在日本那会儿源稚生跟恺撒和楚子航说起自己的理想就是去法国的天体海滩卖防晒油。他会带上樱,然后给乌鸦和夜叉留下一大笔财产,而橘政宗则会留在蛇歧八家继续当他的黑道大家长。
大家都会有美好的未来,除了绘梨衣。在源稚生构建的未来中压根儿没有她的位置。
不过路明非没办法把这些话说出口,如果说出来的话绘梨衣会很伤心吧?
在他出现之前源稚生就是这姑娘的全世界,作为哥哥他一直在保护绘梨衣,虽然有些时候过强的控制欲让绘梨衣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总归是在赫尔佐格那条蛇蝎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了。
“如果是对付那些堕落的鬼,就算是源稚生也不会带上你一起吧?”路明非笑笑,捏捏绘梨衣的手腕,“你对她是很有用的人对我来说也是很有用的人,西伯利亚那种地方不算危险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只是想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我熟悉的东西或者认识的人,你和我一起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如果我们一起去北极的话你就能帮到我很大的忙了,苏晓樯也是。那里的危险可能足够颠覆整个人类社会,你们身体里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应该在那种时候被使用。”
路明非其实在撒谎,不过仗着信息差他也不怕小天女和绘梨衣知道实情。
这趟西伯利亚之行的危险程度远他们的想象,路明非要面对的敌人绝不仅仅是学院的追猎队,可能还有圣宫医学院的追杀。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只要不陷入重围路明非也能轻而易举的逃脱,可西伯利亚原本就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芜之地,就算是克里姆林宫一直在加强对远东地区的掌握和监控,俄罗斯的军队也没办法拦截落在那片冻土上的高音导弹或者天谴之剑。
如今庞贝不但是校董会的核心掌权者,更是掌握着圣宫医学会这样凌驾于人类社会之上的龙族机构。
迄今为止关乎龙王复苏的很多次谋画都被路明非挫败了,可以想象那家伙的愤怒。
如果能够在西伯利亚定位路明非的坐标,可能他所要面对的就不会是斩者和执行部专员组成的追猎小组了,而是每9o分钟绕地一圈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奥丁能靠着龙王的冠位硬扛六携带莱茵效果的天谴之剑,以路明非如今的状态可能那东西还没落在地面就被莱茵的领域撕成了碎片。
哪怕这么短的时间里天谴之剑系统还没有来得及补充新的钨棒,从俄罗斯人的手里调遣几枚洲际导弹对学院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大可以把路明非周围方圆几公里内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在学院对整个混血种世界下达的通缉令中路明非的危险程度正在越来越高,校董会对他的容忍程度也正在越来越低,如果苏晓樯能够登录守夜人论坛或者任何一个由混血种主导的情报交换平台她就会现自己身边的男人早已经被暗面社会的当权者塑造成了一个元般的恶魔人物。
同时其实绘梨衣和小天女都存在着一个几乎相同的心理。
她们希望自己是有用的,至少对路明非来说应该是这样。
绘绘梨衣是从东京的铁笼中逃出的百灵鸟,在遇到路明非之前热爱他都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唯有被推着前行走向战场或者走向死亡。在她的记忆中那一次被赫尔佐格掳掠到红井葬身于圣骸的寄生大概就是最无助的时候,后来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可每一次遇见危险路明非都叫她赶紧走。
绘梨衣想说自己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弱小了,她现在是有资格站在路明非身边的人。
神的基因流淌在她的血管中,白王的权柄为她举起高高在上的王座。
小天女则其实在面对路明非的时候一直是有些自卑的,这种自卑来源于路明非与众不同。她不知道自己即使得到了诺顿的力量又能在混血种的社会中占据到什么样的地位,迫切地希望得到了这种力量的自己能帮到路明非的忙。
所以路明非在说出希望她们留在莫斯科的同时又明确的表达苏晓樯和绘梨衣的能力能够在北极帮上他的大忙。
苏晓樯听路明非说完自己的想法,歪着脑袋看他,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深邃得像是被塞进了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