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的很投机。农活干完后,又到曹校长的家谈了半个小时。张明看看时间,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再待下去人家不大好安排,便起身告辞。谁知曹校长硬要留他吃饭,他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快开饭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老曹介绍说:“我小女儿,曹盈盈。刚刚考入华中师范大学。张明,学校新来的老师。”
曹盈盈说:“我说今天屋子里怎么这么亮,原来来了个帅哥!蓬荜生辉啊!”
张明说:“你一进来就更亮了!光彩夺目!光彩照人嘛!”大家都笑了起来。
虽然是说笑,但是表达的却是实情。在刚见到张明时,曹盈盈确实有了一种被震撼的感觉,毕竟像张明这样的帅小伙的出现概率是小于千分之一的。张明也是真的觉得眼前一亮,自从和严丽分手后,他就再没有和女孩子接触了。再说在农村里,美女是稀缺资源,这些天来硬是没有碰到一个能和严丽媲美的姑娘。今天算是让眼睛饱了眼福。
吃完饭后,张明起身告辞,曹盈盈送他出来。她刚刚拿到了名牌大学的通知书,正有一种天之骄女的感觉,对张明这么起劲的当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很不以为然,觉得他虽然仪表堂堂,谈吐不俗,但毕竟身份太低,将来定然难得有所成就。不由得对他有所惋惜。
她说:“你真打算做一辈子孩子王吗?”
张明听出了她话语中的看轻与惋惜之意,也不便多和她理论,只说:“孩子王也要人做啊!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曹盈盈很不满他的自甘平庸:“让该入地狱的入地狱,何必一定是你!地狱里可不少你一人!”
张明调侃道:“盈盈,你是认为我不应该入地狱,还是舍不得我入地狱啊?”
曹盈盈被他逗笑了:“美的你!你有什么让我舍不得的?不过说正经的,我觉得你不属于这个地方,应该还有更好的地方等着你。”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校门口。张明说:“留步吧!谢谢你的提醒与鼓励!人是不能选择你最初的位置的,但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位置。将来我每到达一个更好的地方,都希望能够得到像你对我这样的关心。这样我会进步得更快!”
看到张明自信的样子,曹盈盈对他更添了一分好感。她说:“我会支持你的。我们做笔友怎么样?今后互相鼓励,互相支持,好吗?”
张明欣然同意。
第二天,曹富贵召集两个副校长到学校商议新学期的开学工作,重点研究初三年级的教师配备问题。让张明带初三的想法他还没跟他们谈过,为了减少阻力,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了个小小的加工:“两年来的中考情况大家很清楚,已经连剃两个光头了。不用说,这是我们学校的耻辱,也是我们班子成员的耻辱!”
说到这里,管教学的陈经伟副校长惭愧的低下了头。管德育的王方平副校长脸色略有不快,似乎在说,又不与我相干,凭什么我要惭愧?
曹富贵接着说:“我已经在文教组立下军令状了,今年如果不实现零的突破,我们班子成员集体辞职!”
说到这里,他环视了一下两位副手,想看看自己的这种捆绑式的表态对他们有没有造成一点压力。两位虽然对他这种拉人陪葬的做法不满,但也没有理由反对,只得作出严峻之色,点头表态:“那当然!那当然!”
曹富贵对他们的表态很满意,说:“汪组长很支持我们的工作,鉴于我校语文教学薄弱的实际情况,特地为我校安排了一名很有才华很有责任心的年轻教师,担任初三重点班的语文教学,他叫张明,人我已经考察过了,很不错!你们看怎么样?”
“年轻教师?工作几年了?带过初三吗?”虽然曹校长打了汪组长的旗号,玩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招,陈校长却并不打算盲从。
“今年刚师范毕业。”
“什么?刚毕业就带毕业班?”陈校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为什么就不能带呢?当此非常时刻,我们要不拘一格用人才啊!”
“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前提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问题是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人才,恕我直言,他也许是个关系户,也许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现代版的赵括。我反对用他,我觉得我们在用人的问题上一定要慎重,要对学校负责,对学生负责,对学生家长负责!”陈校长说着说着激动了,音调变得高亢起来……
曹富贵没想到他会如此固执,有点生气了:“首先我声明,张明不是我的什么亲,也不是我的什么故。其次我要强调,正因为要对学校负责,对学生负责,对家长负责,我才主张起用张明!过去我们按部就班,因循守旧,论资排辈,成绩在哪里?吃的亏还少吗?现在到了我们开拓进取的时候了!王校长,你说是不是?”
王校长是个圆滑人,他看一把手在寻求自己支持,便说:“陈校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也是为了学校好。不过我觉得曹校长的决策更有建设性和开拓性。我们初三的教学班子确实存在着队伍老化,知识水平偏低,活力不够的毛病,换一点新鲜血液对这个队伍是有好处的。其他的老同志还在,可以传帮带嘛!我个人认为这个人可以使用,但必须加强监督,加强培养,不能完全放手!”
有了王校长的支持,曹富贵便果断的做了决定:“那就这样定下来吧!时间紧迫,不允许我们多争论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陈校长见他下了决心,王方平也倒向了曹校长,便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保留意见吧!不过,如果将来问题出在张明身上,我可不负责任。”
曹富贵说:“不要这样说嘛!你要多指点。工作还是要我们共同去做的,我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当然,你肩上的担子是最重的。教学工作主要仰仗你。”
陈校长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硬抗也不是办法,便不再多说。心里对自己说:慢慢熬吧!老家伙也快退下来了,将有我当家作主的时候。至于那个张明,我倒要看看,他是否有三头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