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轻轻“嗯”了声,视线掠过孙子的脸庞时,他突然抛出句:
“海城那边,你弄出来那么大动静,没什么要说说的吗?”
祁绅轮廓分明的下颌随着老人的话微微收紧,线条显得些许凛然。
老爷子总算问到这个话题上了。
该来的总要来,爷爷越是早些问,才越证明他对他做的事没有不满。
祁绅将他这样做的原因,没有丝毫隐瞒或者欺骗的告诉了祁老爷子。
即使老人家知道后会怒,他也必须说实话。因为在这件事,他不能瞒。
爷爷只是年龄上来了。
并不代表他能随意被人糊弄,一旦被老爷子的人查到,后果不是他想要的。
听完祁绅的理由,老人阖着眸子。
荒唐吗?多荒唐的理由。
沉默许久,祁老爷子睁开眼盯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我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的活到现在也没什么遗憾了。唯一后悔的是让你跟着你父亲和母亲生活在海城。”
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心思藏得深,不流于表面,纵然他内里不如表面温良,但为人稳重自持。这样的性子对生在祁家的他本是好事,如今却毁在他父母手里。
祁绅眸色闪了闪。
如果他一开始养在老爷子手下,他的性子会得到正确的引导。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重来的选择。而且有所失才有所得,所以他遇到了方知。
“从你违抗家里对你的安排,再到这次为了那个小丫头在公事上对人出手。”祁老爷子混沌的眼睛露出一丝锋芒,“下次你还能做为她什么?”
祁绅直视着老人的眼睛。
虽然他现在完全脱离了家族的掌控,但也不能让老爷子对知知有偏见。
“与她无关,是我自己的私心。”祁绅顿了顿,“是我不能放给她离开的机会。爷爷您放心,江家的事情我有分寸。”
“以后知知也会待在我身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生。”
“是么?”祁老爷子移开视线,摆弄棋盘中的黑子,语气意味深长,“世事如棋局局新,无论何时话和事都不要做尽。”
爷孙谈话中,祁老爷子突然来了份紧急公务要处理,祁绅自觉从书房出来。
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型立于廊檐下,阳光照在他身体上,却照不进他心里。
世事如棋局局新。这是老爷子在告诫他人生跟棋局一样变幻莫测,他这次对江家动手的事情做得莽撞,没留余地。
祁绅眼睫动了下,突然联想到方知,还有下棋时心里就挥之不去的异样。
男人拿出手机,视线落在女孩的联系方式页面,薄唇逐渐抿成一条直线。
片刻后退出页面,他调出安排的司机的电话打了过去。
刚闭上眼小憩没一会的司机听见电话铃声响,看了眼来电信息立马接听。
“绅少爷。”
“在a大?”男人语气平淡。
“是,是,我们还在a大。”
“让知知接电话。”
“这。。。”司机吞吞吐吐,有口难言。这都什么事啊,就偷一次懒还正好被抓包。
祁绅眼神冷了一分,“说。”
“我在车里,知知小姐没在我身边。”司机一咬牙一闭眼,“她说想要自己下午转转,就没让我跟着。”
“知道了。”祁绅眉眼寡淡下来,俊脸面无表情,“具体位置。”
司机看了眼老老实实将位置报给他。
“知知离开多久了?”
“十分钟左右。”
祁绅掐断电话后第一时间搜查了下学校环境,看到离那栋建筑不远的后门,深邃的眸,眸色流转,漆黑如墨。
男人疾步离开,走到院落二门时,他瞥了眼门口把守的卫兵,丢下句:“等老爷子忙完告诉他,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