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极殿。
路远、姚千仞听宣入殿。
长长的甬道两侧隔几步就站着一名盔明甲亮的武士,只看精气神儿,确也很是威风。
可惜一遇到满清铁骑,就露出原形。
路远心里暗自腹诽。
满清满打满算十几万青壮,竟然能灭了有近亿人口的大明,这些明军比猪都不如!
一进大殿,路远就看到了两头猪!
虽然大明朝臣肯定不能如乡野之人那么清苦,但是能胖成这样,还是令路远很诧异。
这个时代没这么多油水啊。
“路爱卿”,弘光帝的声音传来:
“今日朝会,爱卿可将济宁一役与众臣工再详述一番。”
等路远把和左懋第商量好的说辞又添油加醋描绘了一遍,如史可法、吴伟业等频频点头,时而也为永平军的英勇而出赞许之声。
四镇中参与朝会的靖南侯黄得功和兴平伯高杰听到火铳五轮齐射时,不禁看向路远,眼神中多了些赞许。
福王则面无表情,仿佛入定。
“大致情形就是如此,清虏并无心与我朝议和,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还望陛下与诸位臣僚明鉴!”
“荒唐!”一见路远说完了,入定的福王不等弘光出语,一声大吼让整个朝堂为之一震。
“这大殿回音效果真不错,而且胖子就是有力量。”路远又自腹诽。
“分明是尔等擅自启衅,挑起我朝与清国纷争,联虏平寇乃满朝文武共商方略,也经陛下肯,路同知不经奏请,擅自行事,实乃欺君大罪!
臣请陛下将路远交付刑部与兵部会审,如此大逆不道,藐视朝廷,当诛全族!”
福王最后一句已经转向弘光,那话语不是奏请,仿佛命令!
路远精神一振,这监国王爷果然凶悍,连个前戏都省了,直接要进入高潮啊。
“启禀陛下,臣不明白福王所言何意?
陛下诏谕,北方四省及南直隶一应事宜,均由护国长公主及江北总督府议决。
这山东可是北方四省之一?
臣奉长平公主之命,就是奉陛下之命,何来的欺君?”
路远顿了顿,回头看了看文武们的表情,继续说道:
“十余年间,满清五次入关,掠我大明人口何止百万!
北直隶、山西、山东上百州县被铁蹄践踏,莫非,那些州县非我大明国土?!
那些百姓,非我大明臣民?!
若无清虏连年扣关,我大明何须掏空国库,以充军费!
若无税赋连年增长,何致百姓纷起,西北陷入闯贼之手?
分明这清虏才是我朝倾颓之根本。
如今若待清虏剿灭闯逆,则必然更加势大,到时,江南膏腴之地如何避免重蹈北地覆辙?”
一番话,说得很多家在北方的朝臣纷纷低头。
“路同知休要逞口舌之利。”马士英忍不住了,开口驳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道理浅显不过。
莫非路同知从来不读圣贤书?”
满朝文臣莫不是苦读孔孟,才换来的做官机会,马士英故意引出路远的离奇出身,果然引起诸多文臣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