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南京城里,终究不过是个笼中鸟,任我们炮制。”
“马尚书高见!”阿谀之声纷纷。
十月十五,又逢廷议,养病的臣工们又齐刷刷上朝了。
吏部侍郎韦度率先出班,一改此前口风,盛赞路远之功,并直述路远既能为永王恩师,当也可为皇帝之师。请准加路远为太子少傅,并兼领锦衣卫都指挥使。
弘光帝一听,龙心大悦。
急得路远赶忙出班说自己德薄才浅,不堪重任。
朱慈烺心中的喜悦才点燃,就被路远一盆水浇灭,脸上变了颜色,不置一词。
马士英又出班奏请,前日有不明身份歹徒袭杀路同知,致使路同知身被数创。
当令路同知好生修养,不可再奔波劳身。
弘光帝一想到路远受了伤,心下也有些不忍,又待准奏。
路远心中哀叹,这帮孙子,正事不干,玩人实在是高明。
昨天还说要治自己的罪,今天就说成劳苦功高的典型。
其用意之险恶,岂是朱慈烺所能完全理解。
路远不好再驳小皇帝的面子,只好默然立在一旁,想着如何尽快逃离这南京城。
此时,史可法出班启奏:
“臣史可法,奏请陛下准路同知与我同赴扬州,路同知在北地虽只数月,已连败闯逆与清虏数场,其练兵之法,火器之法,皆可为军中借鉴。
此去扬州可走水路,并无颠簸,臣当遣人悉心照料路大人。”
路远急忙跟着说:
“微臣愿往!”
弘光帝心中不快,但是史可法也是阁部重臣,而且一番言辞确实是为军事考虑,只得悻悻道:
“准奏!”
下了朝,路远赶忙请赵子路帮着通禀,求见朱慈烺。
良久,赵子路一脸歉意,对守候在宫门外的路远说:
“路兄弟,陛下说今日朝议有些倦了,明日再说。”
路远也很无奈,他知道小皇帝的心思,可是现在如果不是火烧眉毛,他也不会急着北上。
最新的飞鸽传书,虽然清军还没有攻上郎山,但是仗着兵多将广,每日四处出击,方以智、徐尔默和张三通等人左支右拙,甚为狼狈。
看来,只有不告而别了。路远默默地想,这次带着希望进京,最终却要和小皇帝闹得不愉快。
别看小皇帝权力受制,可是只要有大义,他就可以自由挥。
如果连小皇帝名义上的支持也没了,真只能一路狂奔、不管不顾了。
正在郁闷之间,刘冠清匆匆赶来,神色冷淡地对路远说道:
“路大人,刘贵妃有请。”
这次来南京,路远没打算见婉儿。
婉儿已经入宫,外臣与嫔妃之间,按朱元璋制定的《皇明祖训》是不允许见面的。
即便设法安排,或者通过小皇帝的恩准,又何必让婉儿心中再起波澜。
婉儿毕竟是贵妃娘娘,衣食无忧,如果自己能帮着守住大明,她将来也能安稳一世,也算对得起刘启德大人的栽培之意。
刘冠清这么说的时候,路远有点犹豫。
他怕给婉儿找麻烦,也对刘冠清的冷淡感到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