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是想让我们出兵夺回阳阿郡?!”
代王李翼然开口道。
载垣同其他世子一起跪在殿外的第一排,他听罢不由得笑出了声,但很快悄悄捂住了嘴。
李翼然不愧是一个八岁小儿,燕王讲了一大段话他却全然没懂,如此看来严肃的场合是不该小孩子进来的,无论这小孩子的身份有多高。
燕王楞了一下,停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八岁小孩噎住,想着怎么圆回来。
此时身后的舒良娣开口道,“先帝的功绩,如此这般说上三天三夜也是说不完的。前日我与太孙商定先帝谥号,我大周的谥号由圣祖所定,只推一字,我们二人便推了‘兴’字,定乱代兴的‘兴’。”
庸王李显澈听后连连点头,道,“父皇统一九州,中兴大周,他担得起这个兴字。”
齐王附和道,“兴德,兴家,兴国,兴邦。”
燕王开始往烟杆里头装烟丝,那烟丝金灿灿的,在指尖跳动。良娣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众王同意我也便安心了。”
“方才良娣说到皇长孙,皇侄人呢?”汾阳王李显沉道,“怎么不出来见见众王啊?许久不见,怪想他的。”
“汾阳王僭越了,皇太孙如今是皇上了。”临江王李成焕道。
书颜清朗的声音透过碧玉珠帘,“皇兄在为先皇守灵,不得空。明日先皇出殡就能见着了。”
屋里跳动的烛焰照在书颜的脸上,忽明忽暗,众王这才注意到良娣身边的宫女。现下当口敢开口说话,又称皇长孙为皇兄…可良娣众所周知膝下只有两儿,那么这位是…众王不禁疑惑起来,只有燕王怡然自得。
“这位是…”姜王李显汀率先问道。
“我是燕国公主。”书颜向众王福身道。
“小女书颜。”燕王向众王含笑道。
良娣的思绪没有被这样的小插曲打乱,待众人恢复平常,继而又缓缓道,“先皇后早已故去,她的谥号早已由先帝选好,我和长孙推用了先帝选的谥号:全,唯全人能之的‘全’。”
“好”。众王附和。
待众人安静下来,良娣又不紧不慢道,“先帝治世有才,谋在远见,早已择了皇太孙为继承人,明日先帝出殡而后皇孙继位。”良娣停下,静静地观察者众人的反应,见众人并无大虑,方道,“我缘先也先要好好准备,毕竟登基大事不可怠慢,但出了胡氏之祸,我便想让太孙早日登基。一则早定乾坤,二则现下诸王郡守齐聚天京,此机难得,若再择了它日,恐边地会生祸事,三则也不想太铺张浪费,毕竟先帝一向是勤俭的。”
“皇孙是先帝所定,登基是迟早的事,这一点,臣等不敢有异议。”梁王李显?偷偷望了齐王一眼,恭敬道。
良娣笑着点头,继续道,“还有一事,是关于我的幼子献恭的。”说到这里,众人将目光投向献恭,燕王坐在他前面抽着大烟,青色的烟从烧着星子的烟斗中升起。
“献恭蒙皇恩沐清化,曾被先皇破例封为世子,却迟迟未封封地,如今燕国缺少少主。”良娣照例停一停,继而缓缓继续道,“我和燕王就商量好了,由献恭承继燕王之子,入承燕统,为嗣燕王。”
“恭喜燕王。”众王纷纷作揖道喜,燕王也乐呵呵地回礼。
在众人道完喜,西暖阁又重归平静后,良娣郑重道,“明日辰时,先皇出殡,还请诸王郡守和各位大臣准时到来。”
众王知道此话一出,会议结束了,便起身作揖道别。众人出殿后,空荡荡的殿内却施施然站了一人。
此人弯腰躬躯,低眉垂目,不敢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