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绍微微眯眼,许攸琦的阵用的是血,不能支持太久,土御门元志的避水符虽多,时间一长也会失效,他们自己都清楚这点,所以出招以狠辣快为主,力图一招制敌,若稍微不留神受了一招恐怕便会就此长眠。
他紧紧盯着战局,一语不。
海面雾气弥漫,天色暗沉,空气里水汽很浓,温度似乎越来越低,仓桥佑一站在甲板上,摸摸脚边犬神的头,“天桑,是这个方向没错吧?”
犬神低低的叫了一声,仓桥佑一便回头,“是这边。”
就在刚才,几艘船上所有的巡航定位系统全部失灵,通讯设备接收不到一点信号,周遭都是迷雾,他们连此刻身在何处都不清楚,不过好在队伍里有犬神跟着,能通过空气中微弱的气息波动寻得方向,否则他们当真要葬身大海了,但如此走走停停,他们的度非常慢。
仓桥家的人站在旁边,一方面将心底因这人跟来凑热闹的不满压了些,另一方面看着家族的高级式神竟认他为主,却越的愤愤不平。
仓桥佑一清楚他们的想法,也不在意,继续在犬神的协助下确定大概方向。
“那边有船!”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心里顿时一喜,在失去方向的茫茫大海遇上船,那简直就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他们纷纷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雾气里隐约有两艘游艇驶来,方向似乎和他们一样,有人立刻拿望远镜看了看,不禁吸了口气,“水麒麟在上面!”
众人一惊,这时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能清楚的看到水麒麟和他身边总跟着的男孩坐在甲板,中间的木制小圆桌上还放着各种小吃,若非天气不对当真让人以为他们是来游玩的,此外船头上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气势雄厚而逼人,一看便知是领。
这两艘船很快越过他们,竟是目不斜视,两个家族的领头人对视一眼,当机立断,“跟上去!”
如此几艘船都加了度,稳稳当当的跟在他们身后,向着迷雾深处而去。
“组长,日本人跟在后面。”
夜煊嗯了一声,“别管他们。”他望了望不远处最暗沉的地方,微微眯眼,吩咐道,“度再快点。”
“是。”
周围的天色更沉,海风不知何时变大,起伏的海面上忽然飘来少许游艇碎片,众人心底暗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不远处隐约传来两声长吟,当下变色,“这是……”
夜煊道,“龙。”
众人不禁吸气,夜煊不再理会他们,而是侧头看着身旁的凌玄,“你真想好了?”
空中熟悉的气息波动让凌玄的神色沉得很深,淡漠道,“不需要想。”
夜煊低低的笑了笑,语气很轻,“元风当初收你们为徒的时候是不是按照执着程度来选的?真是和他一个脾气。”
凌玄不答反问,“我师父现在在哪儿?”
“秘密。”
凌玄难得看他一眼,夜煊笑着和他对视,凌玄便将头扭回,没有再执着这个问题。
……
长吟不断,葛绍看着战局,眸子一沉再沉。
许攸琦眼底的红光沉到极致却反而开始渐渐消散,短短几秒内消得无影无踪,脸色却更加白了,他胳膊上的伤原本不严重,可以自行止血,但脚下的阵用的偏偏是血,那就仿佛一个吸盘,只要阵还在,伤口便永远也愈合不了,那伤口已经泛白了,被海水一冲,火辣辣的疼。
许攸琦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人,低低的问,“你也差不多要到极限了吧?”
土御门元志脸色惨白,握刀的手一片青色,几乎已经没了知觉,他喘了几口气,笑道,“还没完呢……”
许攸琦深深看着他,手中再次结印,他不会劝这人投降,因为那不仅没用,反而对这场死斗是个侮辱。
土御门元志看着他眼底的锐利,将符咒捏起横于刀前,再次笑了,喃喃道,“我若有知己,非你莫属……”说罢他将剩余全部的灵力注入其中,放手一搏。
他的声音很轻,被海浪一盖什么都没有剩下,许攸琦法印结成,攻势再起,而此刻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天怒吼,那两条龙齐齐落了下来,掉在海面激起数丈水柱,瞬间骤起的威势直压得人喘不上气。
许攸琦猛地一震,他的手上正在催动灵力,这时再受到猛然的冲击,体内原本躁动不安的气息霎那间到达顶峰,他只觉呼吸一窒,耳边响起清晰的碎裂声,他不禁痛苦的弯下腰。
葛绍察觉到空中的波动,脸色顿变,急忙冲上前,“琦!”
土御门元志的攻势已经起,泛白的水花让视线模糊不清,他并不清楚许攸琦的状况,依然继续向前,手中的刀在空中高高扬起,直落而下。
而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红光一闪,一道人影瞬间挡在许攸琦面前,轻松架住了他的全力一击。
他猛地抬头,眼前是一把血红色的剑,这把剑明明没有实体,却能出金属的撞击声来,他微微一惊,“你是……”
凌玄并不回答,眼神极冷,手臂用力将他震了出去,顺便连他周身的避水符也一并劈了,土御门元志眼前一暗,立刻掉进海里,他急忙游向一边抓住甲板碎片,一阵猛咳。
葛绍并不在乎他们如何,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许攸琦,刚才的刹那白虎石全部碎了,裂纹现在正向其他的玉石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