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月光,清冷又皎潔,照在雪見平靜的睡顏上,周博在雪見耳邊輕聲說:「謝謝你,雪見,謝謝老天讓我遇見你,雪見!」
周博在心裡輕嘆了一聲,很好,雪見,讓這個家裡的所有人,都更有了「家人」的意識。
周博坐在馬木匠照著雪見的意思做的簡單輪椅上面,被雪見推著出來「放風」。
鄉人們俱挽起褲腿,在稻田裡比賽似的插秧,只留下一片整齊嫩綠的秧苗,風也漸漸暖了起來,仿佛一夜間吹去了厚重的棉衣。
雖然於農事上半點不通,但到底有穿越的底子在那裡擺著,雪見忽閃著大眼睛,歪著頭想著心事,周博連叫她幾遍她才聽到:「你剛才叫我?」
「沒有。」周博否認,「我剛才在叫小狗。」
雪見恨恨地說:「那我可咬你了!」
周博搖頭道:「惟女子與小人……」
雪見亮白的小牙咬住周博正畫圈的手指頭。
白逸天過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二人輕聲淺笑的玩鬧著,風和日麗下,一個明艷照人,一個俊逸不凡,看得人心情大好!這周博外表清清冷冷的,望向雪見的眼神,卻總是禁不住流露出來一種寵昵。
不知過了多久,周博慢慢抽出手,照著雪見的鼻子,颳了一刮。
雪見捂住鼻子,小聲說:「鼻子要被你刮塌了。」
「咳,咳,咳……」再看不下去,白逸天輕咳幾聲走上前去,把雪見擠到一邊,推過周博,斜著眼說:「這帶輪的椅子,輕巧靈活,也只有投機取巧之人,方設計得出來。」
果然雪見一雙美目圓瞪起來,雙手插腰,擺出一副標準茶壺的姿勢,還未開口,白逸夫身旁不言早擺出相同的造型尖聲搶先道:「你才是投機取巧之人!」不語緊接著說:「你們全家都是投機取巧之人!」
雪見目瞪口呆之際,連周博都笑出了聲,白逸天更是笑得直趴到椅背上,直不起身來,這一推之下,險些把周博的輪椅都推到田梗下面。
白逸天連連指揮著不言和不語把輪椅扶好,自己一徑笑得打跌。
「你!你們!」雪見心頭一陣陣火起,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就笑吧,小心肚子抽筋!」
她轉轉眼珠,一把把不言不語推開,邊推車往回走,邊細聲細氣地用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對周博說:「大少爺,今天中午,咱們吃豬排湯,有續骨的功效,晚上是烏雞湯,補虛消腫。聽說張大山呢這次帶了幾個鄉親上去好好巡了回山,幾天才下來,竟帶回來一頭野豬兩隻山羊三隻兔子四隻野雞,也不知道會給咱們分上多少?我早想好了,咱們這次這麼吃……」
白逸天和不言不語互看一眼,明明知道雪見八成在胡說,但雪見的廚藝,可是吸引他們來平山村的主要魅力呀。
不言不語上前主動推過周博,不言說:「雪見妹子,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仔細手疼。」
不語道:「雪見妹子這小手,不光又細又白又好看,還是雙神手,雪見妹子動手做的飯,都比別人做得香甜。」
雪見哼了一聲,高昂著小腦袋瓜子,對他們二人不屑一顧。
白逸天則板著臉訓著不言不語,「雪見姑娘那是什麼人?什麼度量?豈能和你們倆個小子一般見識?下次再這樣對雪見姑娘無理,就給你們二人改名叫胡言亂語!」
眼看著這三人唱雙簧,雪見轉著眼珠想了想說,「那我就給你們個機會!」
不言不語異口同聲地說:「全憑雪見姑娘吩咐!」
雪見掰著手指頭說:「要雛鴨六十隻,大鴨二十隻,鴨子全部要愛下蛋的個頭小的那種,半個月後送過來!」
不言不語回頭看了一眼白逸天,大小八十隻鴨子,這得大概2兩銀子呢,想他們哥倆兒,每人月錢不過六百文,這小丫頭獅子大開口呢。
周博也詫異地看了雪見一眼,但並沒有說話。
白逸天神色一凝,二兩銀子不少了,知道周家日子難過,但絕不會因著這個藉口訛他,但看雪見一副認真的樣子,突然咧嘴一笑,「不多不多,能換來雪見姑娘回心轉意,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