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莲想到徐灵雨,目光里的柔情淡去不少。
她冷冷注视叶薇,直到后者反应过来,朝嫡母微微一笑。
焦莲的眼神如冷箭,几乎要把叶薇射成筛子。
她在提醒叶薇,如果她敢和父亲提自己也要学驯兽术,那她死定了。
叶薇还不想死,也不敢去试探父亲对她的爱。
因为,她的父亲温柔抚摸叶心月的头,把偏爱一事,表现得这样明目张胆。
叶薇悄无声息退出人潮,回了枫华院。
她不难过,她只是有点失落。
叶薇还在局促不安等待“就读官学”的结果,叶心月占了嫡与长,便能大大方方学习传家术,被父母亲捧在掌心娇宠。
说不羡慕叶心月,其实是假的。
从前,叶薇一个人留在乡下,没回本家时。
每逢年节,总有小孩子经过她的府邸,在墙外一边放爆竹,一边大声议论:“这里住的小姐没有爹娘要,所以一直被丢在这里。”
桐花听到了,便会和门房一起赶跑他们,再焦急地安慰叶薇:“大爷肯定不会忘记二小姐的。”
“我知道,爹爹只是太忙了。”
叶薇微微一笑。
因为叶瑾忙,所以没能及时赶来,救下母亲。
因为叶瑾忙,所以她被丢在角落里不闻不问许多年。
因为叶瑾忙,所以无论他多心狠,一招手唤叶薇,她就得乖顺地喊他“爹爹”。
叶瑾总有理由。
可是,叶薇已经不想认下这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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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十天。
叶薇都没来找裴君琅。
小郎君支起窗门,冷风卷入,吹动他浓长的雪睫。
裴君琅不免冷笑一声。
某个人,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很快,青竹踏雪而来,虔诚伏跪,同裴君琅复命:“属下已按照殿下吩咐,将蛊虫下入叶舟嫡子的身体里。如您所说的那样,他会看到幻象,畏惧山兽,一月后蛊虫死于体内,幻术才会解开。”
“如此一来,他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御兽了。”裴君琅淡淡道,“尽够了。”
“是。”青竹顿了顿,困惑问主子,“您下蛊虫,是为了帮助叶二小姐进入官学吗?”
毕竟叶舟膝下就一个嫡子,若他出了事,名额便多出一个,比起给其他房的孩子,叶瑾自然会抢夺这个名额给自家次女。
裴君琅错开眼,望向不远处的高墙。
竹叶潇潇,覆于墙檐,很有清幽之感。
他道:“不过是想挑起叶家的内斗罢了,再高超的蛊术,恐怕不能下了,毕竟百蛊君谢家人,敏锐得很。”
“属下明白了。”
青竹作势要走。
“等等。”他身影微动,却被裴君琅唤住。
小郎君的手肘撑在木轮椅的扶手上,白皙指骨微蜷,抵在唇边,不动声色掩去面上神色。
裴君琅斟酌了一会儿,低声开口:“给叶二小姐报个信,就说……她的东西落我这儿了。”
“是。”
青竹迷茫地看了裴君琅一眼,却不敢再多问什么。
主子见叶薇,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在内。
嗯,叶二小姐,说不定只是足智多谋的主子手下,一枚小小棋子罢了。
而这个被青竹赞不绝口的冷面主子,此时不着痕迹翻出一朵珠花,捻在指骨间,无聊地把玩。
他蹙起眉峰,嫌弃呢喃:“真是……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