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盛勇穿上,大小正合适,烟灰色的羊绒衫,针脚均匀平整,柔软舒适,跟商店里买的一样。
“有你真好!”罗盛勇抱住妻子,觉得自己好幸福,有人关心有人爱!
“自己照顾好自己,记得泡脚,记得涂抹冻疮膏。”钱多多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
“我知道了!”罗盛勇甜滋滋的回道。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颗颗小心挖出前几天打顶剔掉的番茄杈枝,已经养出根须,带着泥土装箩筐里。
“老罗啊,你那里有豌豆尖儿,这番茄苗就让给我们二营、三营吧。”郭营长笑嘻嘻道。
“不行,你的兵要吃,我的兵也要吃!”罗盛勇不让。
都心疼自己的兵,都想多争取,谁也不让谁,什么交情也不讲。
最后三人平分这些秧苗。
“唉,老罗,你车里咋多出来这些东西?”郭营长眼尖。
罗盛勇的车里居然有半大的辣椒、茄子、豆角、黄瓜秧苗,下面包着一大坨泥土护着根部。
这次回去三人不但带着番茄秧苗,还有不少各种蔬菜种子,都是团部种了剩下的。
可没说带这些半大的秧苗,罗盛勇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自家菜园子里匀出来的,有意见?”罗盛勇笑道。
“你小子!钱老师出的主意?”郭营长反应很快。
“不笨嘛!”罗盛勇没否认。
“等着!”郭营长转身边跑边喊,“崔小芳!崔小芳!”
“咋啦?老郭!”崔大姐大嗓门在自家院子里响起。
“老罗,难怪我们搞不过你!”王教导员笑骂着也跑回家。
高政委几人见状,都默默回家把自家菜园子里的秧苗匀出一部分。
很快三人的车里都装了不少。
带着满满的爱和关怀,三辆车子出了营门口向不同方向驶去。
“钱老师,你昨晚做的啥东西?”老马悄悄拉着钱多多问。
罗盛勇还托盘跟擀面杖的时候,给老马捎了一块。
老马分给几个小战士吃,城里来的小战士说是什么马,老马不懂。
“沙琪玛,一种零食。”钱多多回道。
“还真叫沙琪玛啊?给谁做的,孩子?”老马好奇。
“给盛勇哥做的。”
“罗营长还吃零食?”老马以为耳朵听岔了。
“嗯,他们巡逻路上只有冷馒头,我做点儿沙琪玛让他带上备用,有油有糖不易冻硬,也不易坏掉。”
“啧啧!这罗营长遇到你,可算是掉福窝里了!”老马啧啧赞道。
“司务长,给你提个建议,下次运输队出的时候,你也给他们准备一点儿吧。
来的时候战士们堵在路上只能空腹啃生萝卜,从这里出堵在路上他们又啃什么?”钱多多友情提醒。
“还是女同志想得周到!我们都忽略了这个问题!”老马愣了一会儿,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这么多年愣是没人关注这个问题。
运输队的战士们也从不提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一样的苦。
而且运输队并不属于他们团,是单独的运输团。
运输团在雪域高原的建设中功不可没,是他们冒着塌方、泥石流危险常年奔波在这条补给线上,保障了雪域高原所有边防部队的补给和生活物资。
而他们自己路上被困住时只能挖野菜吃,摘野果吃,甚至打地老鼠吃。
压缩饼干在那时是宝贝,配给量很少,常常一块压缩饼干从队长到小战士轮流添一下,没谁舍得用力真咬一口。
那里环境恶劣路况差,运输兵们不但会开车,还会修车和保养,有时为了抢时间还用手刨出一条路。
几十年里,这条补给线有几百名运输的年轻战士因翻车牺牲,长眠在雪域高原上。
钱多多的话提醒老马,确实该给运输队的小战士们备一点儿吃的,是兄弟单位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