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汪修齐惊奇的是,这里不仅能看到剃着月代头的倭国人,还能看到金碧眼的欧洲人和包裹着头巾的阿拉伯人。
似乎是看出了汪修齐的惊异,小侍女抿嘴笑到:
“这里从各地来的商人都有,佛朗机人、红毛夷、大食国人,甚至还有一身漆黑,头卷曲如羊毛的昆仑奴。
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是把奴婢吓坏了。”
汪修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贸易的力量是强大的,生意把天下的人聚到了一起,这算是最早的经济全球化了。”
少女自动忽略了汪修齐的奇言怪语,在她看来,少爷就不是正常人,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也正常。
当夜,汪修齐参加了盛大的欢迎晚宴,期间也认识了不少宋国的实权人物。
不过,此时的汪修齐低调了很多,既不对赞赏的人过于亲近,也不对许社武之流表现出厌恶。
从头到尾,表现就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翩翩美少年。
汪直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在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直接就同意了汪修齐的请求,把五岛群岛封给了他。
当然,封地不是白给的,汪修齐每年要向王府缴纳粮食一万五千担,大型福船两艘,中型十艘、小型五十艘。
按照汪直的话说,给任务是不让汪修齐懈怠,而且这任务的额度,只是往年上缴王府额度的八成。
听到这话,汪修齐心里却是一松,他不怕给任务,有了任务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要资源。
母亲陈氏自然不愿意儿子被配到那么远的封地去,可汪直的决定她无力更改,只能拉着儿子抹泪,顺便塞了不少银票给儿子。
回到王府别院的时候,却是远远的看到三人站在门口,穿着青衣袄子的少女正在劝说什么。
走近了,汪修齐才现是许伯和他儿子许宏,“许伯,大冬天的,你这身上还有伤,站这做什么?”
少女见自家少爷来了,微蹙的眉头舒展,“少爷,你回来啦,他们说是你以前的家仆,我让他们进去坐,他们却执意在这里等你。”
在回松浦津的路上,汪修齐也去探望过许家父子几回,只不过那时许伯还下不了地,汪修齐就让小宏子一直照顾着。
“老奴没事,还能为少爷鞍前马后,只是望少爷不要舍弃我们父子。”许伯住着汪修齐的手,带着哀求。
许伯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一来汪直现在家大业大,根本不缺下人;二来,曾经的少年郎已被封为世子,身份高贵。
他自己还好,到哪都能混口饭吃,可儿子许宏还年轻,要跟着自己,只能庸庸碌碌一辈子。
汪修齐皱了皱眉头,嗔怪道:
“许伯,说什么呢。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莫说是因为我的差遣而受的伤,就算不是,凭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是我亲伯伯,而小宏子就是我亲兄弟。”
听了这话,许宏嘚瑟地看了父亲一眼,咧咧道:
“怎么样,我就说阿齐不是那样的人,你就是不听。”
许伯瞪了儿子一眼,转而面带喜色地看向汪修齐:
“少爷,老奴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进王府听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