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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連內庫的東西都能被偷運出去……

6惟又道：「陛下近來，龍體有些欠佳。」

也就是說，雖然三方勢力相互制衡，但是憑的是他們彼此拉扯，而不是皇帝本身的能力，所以就算有收服柔然這件事，加上皇帝身體不好，精力也就不濟，對下面掌控力沒那麼強了。

換個角度想，也許正因為他身體不好精神不佳，才會擔心自己控制不了趙群玉，得引入外戚和宦官來跟趙群玉分權。

皇室這一支男丁，從公主的父親開始，到當今天子，似乎在身體方面都或多或少的毛病。

公主歪著頭思索：「內侍偷運內庫寶物，若陛下精力不濟，也可以交給皇后去管，我聽說陛下皇后姓陳？」

6惟：「我離京前，皇后剛剛被廢。」

公主：「啊？」

她綻露出少見的茫然。

6惟見過她像妖女一樣玩弄人心調戲自己，也見過她一臉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眼淚說來就來的模樣，卻從沒見過她這樣迷茫得像三歲孩子的表情，一時繃不住竟差點想笑出聲。

「就在臣離京前一天的事情，消息恐怕還未傳過來。」

皇后被廢，這得是多大聞，放在長安那種遍地小道消息的地方都得轟動一個月吧。

公主畢竟離開京城久了，消息再靈通也有滯後性，聞言蹙眉道：「帝後感情不協嗎？」

6惟道：「陳皇后無子，善言，為陛下不喜。這回廢后，據說是因為意圖謀害嚴妃的子嗣，臣當時隔天就要啟程，也並未多打聽，殿下若是招劉侯來問，他也許知道更多。」

言外之意，劉復很八卦，對從深宮內帷到街頭巷尾的傳聞掌故，抱有極高的興。

回到原來的話題，既然皇后被廢，宮裡有人偷運內庫寶物出宮的事情，一時半會也就沒暴露，直到這一次絳袍內宦招出來。

公主：「那絳袍內宦還說，數珍會與南朝和吐蕃，也都有交易往來。」

6惟並不意外：「唯有手眼通天，才敢膽大包天。殿下如今應該知道了，中原不比柔然安全。」

數珍會，只是一個開端。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數珍會這次沒能揪出幕後主使，反倒被6惟他們搗毀了邊城據點，對方懷恨在心，肯定不會罷休。

更麻煩的是，數珍會幕後的人，跟現在要刺殺公主的，可能還不是同一撥人。

勢力交織，盤根錯節，晦明難料，是擺在公主面前的困局。

「債多了不愁背，何況這次還有6郎與我在一條船上。」

公主半點也沒有面臨生死的焦慮，還有閒心調戲6惟。

「有6郎這般芝蘭玉樹的人物同生共死，真是做鬼也風流呢！」

6惟聽而不聞，直接跳過。

「權臣，外戚，內宦。殿下想好回京之後，投靠哪一方了嗎？」

公主：「6郎呢，你是哪一邊的？」

6惟：「我人微言輕，只顧埋頭做事，也不會有人注意。但殿下與我不同，您的身份，註定您一言一行，都會受到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