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让老太太对自己的误会臊得红了一张老脸,也彻底解开了她心底对费黎的心结埋怨。想到他为裴家做的这许多,也打心眼里把他当自己的孙辈一般疼爱。
桌上其乐融融,觥筹交错。
别的都好,就是看见大家饮酒,裴仕玉喉咙干,心头痒痒。因他大病初愈,没人给他倒酒,他便在谈笑间悄悄给自己倒了一杯,并在所有人举杯庆贺的时候,也把杯子凑上去。就在他刚把酒杯凑到嘴边,就被年俊峰捉住了。
“裴仕玉你凑什么热闹,把酒放下。”
裴仕玉攥着酒杯不撒手:“我就喝一杯没事。”
“有没有事你说了算,还是医生说了算?你知道你才动了多大的手术吗?”
“我知道,医生早让我出院了,我已经好了。我就喝一点,不要紧。”
自从受伤住院他就没有喝过酒,之前他可是在酒缸子里泡澡的量。不见到酒还好,现在一看见,还真有些馋。况且大家都在美酒里分享快乐,连奶奶都喝了一杯,只有他滴酒不沾,总觉得缺点什么。
“一点也不行。”
年俊峰这么多年还是如出一辙地固执,裴仕玉也很不爽:“你们喝得那么高兴,就我一个不能喝,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就别这么任性。”
他想说他快三十岁了,不想被年俊峰管得像小孩,但话说出来又怕让这老大叔伤心。正在想措辞,费黎给他递了杯子过来:“年叔说得没错,你还是喝点果汁。”
“你怎么也来管我……”话没说完,费黎手里那杯葡萄色液体的浓郁酒香就钻进他鼻子里,他话锋一转,“……算了,我知道你为我好。”。
一次小小的矛盾被悄无声息地揭过,席间又回复愉悦的气氛。裴仕玉说着笑着,又把杯子递过去,让费黎给他再倒点“果汁”。
费黎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裴仕玉装可怜,无声保证最后一杯。
季文泽突然提起:“卢谦良已经醒了,有人知道吗?”
裴仕玉看了一眼费黎,费黎问:“他现在怎么样?”
“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说话,像是傻了,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再好点。”
裴仕玉接过话:“我之后再和费黎一起去看他。”
酒足饭饱,大家兴致未减,又坐在一起聊天。天南地北,公事私事,直到夜深,人们才纷纷散去。
费黎最后派人送走小林,返回别墅,奶奶早已经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偌大的客厅只有裴仕玉还歪在沙上。
他走过去,手背贴了贴裴仕玉微微烫的脸:“喝醉了?”
裴仕玉握住他的手,撩起眼皮,迷离的眼神勾出一种风情万种的味道:“总觉得你给我倒的酒格外醉人。”他又把费黎有些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蹭,“小黎你对我太好了。”
他知道裴仕玉是说他偷偷给他喝酒的事:“别说了,我现在还在自责,我明知道不该给你喝酒。”
裴仕玉笑起来,眼神含着贪念:“有人和你说过吗,你就是这种地方可爱的。”
费黎并不觉得“可爱”用在自己身上是什么好词,只是裴仕玉这么觉得,他也不会反驳,只说:“你真的喝醉了,我扶你上楼睡觉。”
裴仕玉胳膊搭在他肩上,手却并不老实,捏着他的耳垂揉捻,另一边呼吸的潮热气息也在他耳边,裴仕玉低声喃喃:“明知不该还是会给我喝,小黎就这么不能拒绝我吗?”
“别明知顾问。”费黎用力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拧开房间门,“小心桌子。”
把他放到床上时,裴仕玉醉酒绵软的身体突然变得很有力气,勾住费黎的脖颈,一个倾身,便把他挟持到自己身下。
费黎冷静打量他半秒:“你没喝醉?”
“你对我的酒量有什么误解,两杯就想让我喝醉?”他埋在费黎颈间,声音低低闷闷的,“我在跟你撒娇,你一点没感觉到?好些天没见了,我很想你……”
要说刚才还没感觉到,被裴仕玉这么一说,突如其来的强烈感觉让费黎差点理智断线,搂在裴仕玉腰上的手臂突然收得很紧,以至于手背的青筋也冒了出来。
“我也很想你。”
裴仕玉的呼吸在他颈侧流连,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夹杂着和呼吸声一样的呢喃:“你都是怎么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