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温行晚对这个回答半点不意外,“应小六,你果然如我料想一般不当人。”
应周徊把玩着容祈的手,语气淡淡:“我本来也不是人。”
“明日后山演练场见。”温行晚笑得和气,“离开这么久,还不知道师弟功课如何,剑法有没有退步。”
容祈目送温行晚离开,转头看着应周徊:“你打得过你师兄吗?”
“不知道。”应周徊把手拢进掌心,牵着人起身,“打了再说,最多挨一顿揍,让师兄出气。”
容祈:“。”
。。。。。。所以你也知道你很欠揍是吗?
回到寝卧,应周徊轻描淡写:“师兄口中的偏执怪。。。”
容祈还以为他要告知,结果听到这人话锋一转:“阿祈想知道吗?”
唇角弯出温和的浅弧,疎长眼尾挑得儇薄又多情,色泽清浅的眼眸在夜明珠的冷光下泛着玉一样润透的质感,眼睫覆下时,愈显温柔蛊人。
“。。。。。。”容祈定定看他几秒,蓝瞳清冷无澜,“你想要什么好处?”
“一起沐浴?”
“可以。”容祈摁住应周徊的手,“你先说。”
故事比较重要。
应周徊喉间溢出声无奈轻叹,把人摁到妆镜前,一边替他松了头,提起旁人,声调疏淡下来:“这段风月债生的时间,我还没有进门。”
“我被然相玉带回来的时候,师兄刚和那人离契没多久。”他把卸下的玉簪搁到妆匣里,“某日我上通识课时,听旁人嚼闲言,说师兄找道侣只是为了渡过情劫,情劫渡完了,便把人一脚踢开,始乱终弃了。”
“而那人,为求师兄回心转意,熔了半副灵识炼作追魂锁。”
第316章
熔了半副灵识炼作追魂锁。
对于这种行为,容祈只是淡淡点评一句:“……确实有够疯的。”
“后来还生了一些爱恨纠葛,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师兄不太喜旁人提起这个。”泛着粼润莹泽的银从他的指尖滑过,似流过一捧冰凉的烟水月。
应周徊把一头绵密银悉数整整齐齐捋到容祈身后,语调缓缓:“然相玉把我带回无极宗后,我目睹过那人来找师兄。”
————生闯过灵枢君所布杀阵的玄衣男人近乎被血色浸透,粘稠温热的血一滴滴从指尖落下,落到白玉砖上绽成焮艳的莲,一步一生花。
温行晚懒散歪在春凳上,对逼近的血腥气恍若未闻,眉睫轻耷眸光落在书卷上未移半寸,声音如寻常的温缓无澜:“小六啊,棋下错了,应该落在第十纵九横处才对。”
“这步若错,满盘皆输。”
青丝高束,少年模样的应周徊坐在他身侧,面前摆着青玉棋案。闻言他轻抬眼睫,眸色淡静地瞥了眼亭外的男人,只一眼,又听到温行晚懒声:“小六,下棋要专心,尤其是同自己博弈,更是不能分神。”
“知道了。”应周徊对师兄的风月事无甚兴趣,注意力和视线都敛落回棋盘上,在某处点下白子。余光瞥见碧澄茶汤里映出的人影放下书卷,随后听到师兄含着两分笑的清润声线:“这次只用了一刻钟,看来你修为进步不小。”
“温行晚。”那人喑哑着嗓子,“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温行晚在魂玉上留下的灵识印记消失数月有余。
天上地下,他快要寻疯了。
“我们已经离契了。”乌粼粼的眼弯成漂亮的半月,可瞳珠却无半分暖意,像是冷浸浸的黑玛瑙,有种怎么也捂不热的寒沁,“我应该没必要和前夫报备我的行踪去向吧?”
“酆悬,有时候管太多,是很招人嫌的。”想起什么,温行晚支起上半身,对他伸出手,唇角弧度温浅,用最柔和的语调落下最残忍的言刃:“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魂玉,是不是该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