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夫人坐在高堂上看下人抱着孩子,乐得合不拢嘴。
鹿微眠简单问了个好,将带来的礼物交给下面人登记,就被请去了里屋。
里屋稍稍清静一些,只有明窈和她的贴身侍女在。
见鹿微眠进来,那侍女便也下去等候。
明窈见她来了,便道,「我听说了前两日西市的事情,你和外邦人起了争执?」
鹿微眠含糊过去,「无非是一些小事。」
「还小事呢,玄香斋都拆了。」明窈仔细一想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小事,「这阵子卫沉没得空去上值,也就没能帮上忙。」
「他们与我说,是因为玄香斋擅用禁药。说来从前我还挺喜欢去玄香斋的,觉得安全一些,没想到他们也是店大欺客。」
鹿微眠听来有趣,「你临盆倒是什麽事情都没有落下。」
「这阵子可无聊了,卫沉哪也不让我去,走到哪里他盯到哪里。」
她们正聊着,外面乳娘将孩子抱了回来。
明窈看她,「不是才抱出去见人,怎麽又抱回来了?」
「是太傅府来人了。」乳娘为难地解释道,「也不是我们不给他们瞧孩子,实在是那太傅夫人病重,老夫人说只怕他们家人沾着病气过来,让我们把孩子先带回来,问就说哭了要睡觉。」
明窈了然,「前阵子不是还说冲喜,那太傅夫人怎麽病重了?」
乳娘将孩子放在旁边的摇篮里,「喜事过後倒是好些了,如今也不知是怎麽了。」
明窈犹豫着,「人家好容易来了,不见是不是不妥。」
「您就别操心了,这会儿姑爷在招待太傅家的公子呢,姑爷定是有数的。」
鹿微眠又陪明窈坐了一会儿,考虑着她还要休息,鹿微眠也没有多待。
她出门与众人支会一声离开,从院子里正看见卫沉与太傅家公子聊天。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鹿微眠隐约听到了「揽星阁」三个字。
她不由得转头看过去,那两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也都礼貌地颔首示意。
鹿微眠简单回礼,大抵是觉得再听有些不太合适,便离开了卫府。
卫沉继续道,「若实在是要紧,可以一试。」
卢青认真地问,「出卖灵魂真的不会被做什麽……伤风败俗的事吗?」
卫沉思索良久,「至今为止,他让我做得最伤风败俗的事,就是给他斟了十二杯酒。」
傍晚时分,恰逢帝台城大开城门。
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们纷纷涌入,有人质问着守卫,「那云烟堂怎麽没了?我上次定的醉梦可还没拿呢。」
守卫只道,「那云烟堂堂主犯了点事,被连人带屋子夷为了平地。」
客人们如此一听,也不敢继续闹。
本身帝台城的生意就见不得光,做生意的都是刀尖舔血的人。
连屋子都没剩下,那想必惹得不是什麽好说话的主。
自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客人只能自认倒霉,与友人说着,「这下好了,不能给你见识一下醉梦的厉害了。」
一旁路过的卢青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听懂。
只是一路闷头去找揽星阁,最後停在了那座高大的八角楼前。
卢青犹豫着,八角楼大门忽然间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