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线不是我画的,你不用管的。
字迹娟秀,和它的主人一样。
江颂表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馀光却始终瞥着李迩的一举一动,她看见他在书包里翻找了一下但无所获,然後自己放在书旁的笔就被人拿走了。
所以,他不仅没带书,连笔都没有……
那张便利贴被夹在笔盖上的夹子里递了回来,在她的那排字下,多了三排潇洒潦草的字:
好好听课,
小同学,
不要和同桌传小纸条。
江颂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李迩递完便利贴身子往後靠,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似乎在观察着她的反应,直到看见女孩红透的耳尖和泛着粉红的侧脸,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笑声很短也很轻,从鼻息里钻出来,但江颂听见了。
她的脸更烫了。
这人…怎麽这样……
李迩这个人,迟到且早退。
最後一节课上课前就拿着书包走了,走时全班都对他看着,而他做了一个举动,把全班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江颂身上。
他在起身後轻拍了一下江颂的肩膀,和她说了句拜拜。
江颂那一刻全身都是僵的,她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友好,和善。
可偏偏是当着全班的面做的一个动作。
意味着,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她本来就是。
「还挺会勾搭人的。」
这句话是丁薇说的。
她是公认的班花,甚至校花,长得漂亮,家境也好,所有人都捧着她。
她也是第一个孤立江颂的人。
江颂的上一个同桌,是她。
她们初中就同班,初一时关系十分要好,初二逐渐冷淡,初三降到了冰点。
江颂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会让她突然讨厌自己,针对自己,孤立自己。
张啸翔嘴比较贱,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喔哟,关系突飞猛进啊。」
周围男生立马懂了这话里的深意,发出刺耳的爆笑声。
江颂的脸再次红了起来。
这一次,是尴尬的。
这样的人总是存在於每个人身边,说一些令人陷入尴尬的话,收获一些笑声,就自以为幽默和智慧,全然不顾别人的处境。
像只讨厌的蛀虫。
———
第二天李迩依然迟到,上午第二节课才来教室,更甚的是,他今天直接没带书包了,是抱着篮球来的,穿一件白色帽衫,手上提着一个纸袋,他坐下时江颂看见纸袋里装着衣服。
「江…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