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的眼里,不过是其中一个使绊子的办法里,相当趁手的工具而已。
在她的计划里,对我稍微一点好,就能假装和我感情深厚,然後害死我嫁祸给柳熙妍,和我「感情深厚」
的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用为我讨公道的名头,要求有司严惩柳熙妍,还能让父亲看透柳熙妍的恶毒厌弃於她。
只是她没料到,我可以安然无恙地从勤政殿出来。
某种角度看,柳惜容才是和柳青石最像的那一个,伪善又工於心计。
而柳熙妍,更像是年少时的我娘,从小娇宠着长大,骄纵,愚蠢,恶毒,又任性。
宫里的女官要把柳惜容关起来,她挣开她们狠狠踩着那些撕碎的帕子,盯着我放声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柳添啊柳添,你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没人在意你和你的那些破烂,你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她被带走後,我默默走过去,将被踩脏又破烂的帕子捡了起来,埋在了院子里一棵不知名的树下,然後被催着坐上了回家省亲的马车。
每年宫里都会安排妃嫔宫人们过年前回家看望亲人,我和柳熙妍同坐一车回去,她并不待见我,全程臭着脸往窗外张望,到了目的地,脸色却不由自主地欣喜起来,飞奔下车扑向柳夫人,犹如雏鸟依赖在大鸟身边,亲昵地撒着娇。
而柳夫人和柳青石,也满眼慈爱地笑话她长不大。
我在一旁的冷风里伫立了很久,才等到他们絮叨完,柳青石终於想起了我的存在,扭头看向我,眉头一皱:「柳添,还不过来见过你母亲?「
他指的是柳夫人,名义上我只能喊她作母亲。
我走上前对柳夫人请安,她态度不咸不淡,将手上的纯金百福镯褪下来送给了我,这是大家族长辈见小辈常用的礼节。
柳熙妍去了柳夫人院子里,柳青石把我带到了书房,询问我那天去勤政殿的细节。
他并不关心柳惜容和柳熙妍在其中的作用,他只关心为什麽暴君不杀我。
我语焉不详地应付,他在书房踱步了半晌,袖子一甩走到我面前端详我的面容,然後得出了结论:「吾儿啊,你生得如此貌美,说不定那位还真是看上了你。「
他拿出了几包毒药,要求我去邀宠接近暴君,然後在他的吃食里下毒,「此毒无色无味,入口即毙命。「
「天下苦暴君久矣,朝野内外都盛赞为父贤德,这皇帝的位置要是由为父来坐,对你我,对百姓都是好事。你要是能把他杀死,待为父成就大业,你就是最尊贵的公主,你娘就是人人跪拜的娘娘,荣华富贵一辈子。「
见我愣怔,他抬手想摸摸我的头,就像最寻常的父女那样,可放在我们两人这儿,他抬手抬得僵硬,我也不自觉退後躲闪。
他讪讪放下手:「你娘好久没见你了,去看看她吧。「
以富贵荣华利诱,以亲娘的性命威逼。
他大大方方地在我面前展露野心,因为拿捏着我的软肋,所以并不害怕我走漏风声。
我接过那几包毒药,乖顺地退出去,跟着下人去我娘的院子,走到半路花木葳蕤的地方,悄然钻进去,按着记下来的路线折返回了柳青石的书房。
我在书房背面的轩窗旁立着,看到我的贴身宫女在向柳青石汇报我在宫里的状况,柳青石感慨:「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个没用的弃子,差点弄死她,还好没成功。两次了,她都在那位手里活了下来,在他那里,柳添必定不同。「
我瞳孔不自觉放大,好像明白了什麽。
原来那天,把我推出人群的正是柳青石安排的这个宫女,他想要我一进宫就因冲撞陛下被处死,这样他拿我替换柳熙妍的事情就不会被人发现。
我的亲生父亲,在洛城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就没打算过让我活。
而现在,他依然在谋划着名让我去送死,来成全他的野心。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麽感觉,我恍恍惚惚离开,折了两枝新开的蜡梅,然後在附近和找我的领路婢女相遇。
我假装惊喜:「我路上闻见蜡梅香,想去摘几枝送给娘亲,没想到迷路了,还好你找到了我。「
大宅院里九曲回廊,本就路线复杂,加上她可能是得了柳青石的授意,不想让我记住书房的位置,走的时候特意带着我绕了几圈路,迷路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没料到,我可以记下所有路线,还能抄近道。
婢女显然是信了,疑虑消散,继续领我去了娘亲所在的院子。
许久未见,娘亲好像不怎麽疯了。
还特意做了莲子百合羹给我接风洗尘,学着寻常母亲的模样,询问我的近况,问完了近况,两人相对无言时,她又笨拙地学着以前的样子给我讲故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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