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檀握了握泡在水里依旧发凉的指尖,想着宫里那些她从未见过的勾心斗角,从吉喜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经清楚。
太子殿下就算身份尊贵,恐怕小时候在宫中并不得宠。
这样艰难长大,依旧是谦谦君子,就算有时候想要对她好些,恐怕也只道单纯地觉得她同样可怜吧。
那她又何必与他计较。
姜令檀从浴室出来,发丝还滴着水。
吉喜拿了乾净帕子蹲在一旁帮她绞发,她则撑着手,垂眸出神想着事情。
翌日清晨。
姜令檀从睡梦中醒来,她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昨夜睡前想的事情多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竟然都是他儿时受伤的样子,就算梦里看不清他的脸,可那些擦也擦不掉的鲜血,染红了她整片梦境。
用过早膳,姜令檀也没有耽搁,穿好厚厚的衣服,吩咐吉喜准备东西。
她打算去书楼时,给太子带一份糕点过去。
小时候阿娘还在时,若是条件允许,时常做的一道点心就是七宝方糕。
不过不同於外边的样式,她阿娘做七宝方糕时喜欢用红色的花汁,在每一块糕点上印一条胖乎乎的小红鱼,然後再淋上桂花蜜。
小红鱼印章是玉制的,阿娘留给她的东西,一起的还有一块玉佩。
玉佩姜令檀收起来了,印章她从未拿出来用过,因为听阿娘说过,印章是齐家原先的东西,就怕惹眼。
姜令檀想了想还是从荷包里把玉章翻出来,东西是做给太子的,七宝方糕也只是齐家私底下的方子,而且这麽多年过去了,恐怕没有谁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印章,发现什麽。
等糕点蒸出来,雪白软乎乎的点心上,每一个都有红红的小鱼印记,姜令檀淋上桂花蜜,装在食盒里,亲自提到书楼。
连下了许久的大雪就算停了,外头依旧冷得厉害。
姜令檀坐在软轿上,由几个婆子抬着送到书楼。
今日书楼外有些不同寻常,除了好多极少出现的黑衣侍卫外,还有一个拘谨站着的绿衣小厮。
小厮见到她,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直到被黑衣侍卫狠狠瞪了一眼,小厮才慌慌张张避到一旁。
「姑娘今儿怎麽这麽早过来了。」程京墨笑着朝姜令檀行礼。
姜令檀错开一步避开,伸手指了指书楼,又指了指手里的食盒。
程京墨点了点头:「姑娘稍等,属下这就去通报。」
没多久,程京墨回来:「姑娘请吧。」
「今日书楼有客,姑娘之前见过的。」
姜令檀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她在东阁住了许久,除了被太子赶到西靖的三皇子谢清野外,她也只见过陆听澜,和上回司大姑娘带寿安公主入东阁。
而程京墨口中她见过的客人,究竟是谁。
若是司家人,她是不太想见的。
慢慢顺着木质的楼梯走上前,还未走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抱怨:「我究竟是犯天条了?还是杀人越货了,严大人总是罚我抄书,每回抄完,还必须给你检查。」
「若是可以,殿下乾脆把我送去西靖和谢三做伴吧,实在不行去雍州边郡也行。」
这声音充满着少年人张扬的语调,姜令檀抬眸看去,果然看到淮阳侯府施家小侯爷抱着一叠厚厚的纸张,一脸苦恼站在太子身前。
两人站在一起,施故渊身量几乎与太子齐平,都是
颀长的身形,不过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少年意气风发。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转过头。
谢珩眉目自然招手:「今儿倒是来得早。」
施故渊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姜?」
「姜十一姑娘?」
「你。。。。。。你不是和长宁侯府闹不和,然後和胆大包天的华安郡主去雍州投奔你三叔了吗?」
这回轮到姜令檀满脸不明所以,她走上前,放下手里的食盒,然後伸手比划问:「什麽投奔三叔?」
施故渊:「难道不是吗?」
「前几日我家中宴会,周大夫人还想着给十姑娘相看。」
「几个长辈聊天说起你,她还哭了一顿。」
「说你不是和陆听澜随意去雍州的,想必是她那里没作对,你觉得委屈了,才去雍州寻了你三叔。」
姜令檀是知道姜家三爷一家子都在雍州,可是他们多年没回玉京,对三房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周氏这样说,八成是为了挽尊。
抿了抿唇,没再说这个话题,指尖比划问:「今日做了糕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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