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澜听闻,瞳微微发颤,握着剑柄的手掌心死死握紧。
「善善。」
「这些人的目标恐怕从一开始,只是我一人。」
「无论是你,还是被算计的冬夏,千方百计,最终目的是要把我引出玉京。」
陆听澜微哑的嗓音,含着淡淡的笑意,冷白指尖勾着姜令檀身上披风的蝶形结,忽然往前一扯。
披风散落,把少女柔软透着甜香的身体撞进她怀中,紧紧禁锢。
「吉喜。」
「敲晕她。」
「是。」吉喜目光淡漠,抬手往那纤白的後颈用力一捏。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姜令檀只觉得脑袋忽然一重,她就浑身失了力气软软倒下,转眼间没了意识。
陆听澜看着姜令檀,唇角的笑容越发明艳:「吉喜,护你主子出去。」
「我若死了。」
「劳烦你告诉殿下,他欠我一命。」
「南燕与漠北交界,雁荡山脚下葬的不光是我阿爹阿娘的尸骨,还有无数陆氏儿郎的生命。」
「太子殿下必须记得。」
吉
喜蹲身把姜令檀打横抱起,她看着娇小瘦弱,双臂力气却大得可怕:「奴婢会一字不漏转告太子殿下。」
「也请郡主努力活下去。」
陆听澜笑了笑,抽出腰间的长剑,眸光漠然回头看向吉喜:「准备好了吗?」
吉喜点头。
锋利剑尖用力捅入马匹後臀,马儿吃痛受惊,在冷冽的刀光剑影中,猛然扬蹄没了章法朝前奔跑。
陆听澜冷冷吩咐:「就是现在,跳。」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下,没人注意到,在马车横冲直撞冲出官道时,有一团小小的暗影,轻巧如同猫儿滚出车厢,悄无声息落在官道旁半人高的草丛里。
陆听澜一手握剑,一手扶着车辕,风扬起她鸦羽般浓黑的长发,冰冷如霜的脸颊上沾了鲜血。
她早已无来处,馀生只剩归途,又何曾惧过死亡。
……
繁花楼顶层雅间。
一对孪生姐妹花,一站一坐,一弹一唱,一颦一笑就像深闺贵女的规矩礼教。
琵琶声如珠似玉,瞧着文雅至极,唱的却是|淫|词艳曲。
整块羊脂玉雕刻而成的花鸟缠枝镂空屏风,挡住後方金丝楠木八仙桌前,男人修长如玉的清影。
西靖太子贺兰歧身残志坚倚在美人靠上。
他断了一条腿,手也骨折吊在脖子上,另一只勉强还能动的手,端着一杯烈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举起酒盏朝谢珩示意:「太子殿下果真是戒酒戒色,清心寡欲呐。」
「这样尤物似的孪生姐妹花,殿下竟然都不愿瞧上一眼。」
贺兰歧笑得欠抽,视线不露声色扫过谢珩眉心的位置,锋利的眉心微微一蹙,在美人榻上翻了个身,龇牙咧嘴坐了起来,又转头看向另一边:「二殿下。」
「赶紧收一收你的口水,要流到桌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