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只是「有點」想罷了。
不同於他的嘴硬,康熙帝拿過信箋、拆除信封、打開信紙的度明明白白地告訴著旁人他的「迫不及待」。
康熙帝抖開信紙,就被中間那個腦袋大、身子圓、矮墩墩的龍袍小人吸引住了。
龍袍小人憨態可掬,只是圓溜溜的眼睛下面掛著大大的黑眼圈,面色也蒼白虛弱,讓他看起來沒精打采、可憐兮兮的。
左邊大大的感嘆號裡面是青璃細膩柔和、筆觸輕盈的簪花小楷。
「你想變成我這樣嗎?」
康熙帝笑出聲來,緊繃一整天的心神也放鬆下來。
這是說朕不好好休息,不乖乖吃飯就會變成畫裡這個眼下青黑、滿臉虛浮的龍袍小人嗎?
這個小阿璃,腦子裡總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第二頁信紙上寫著寥寥三行字:
「你每次囑咐我多多吃飯、早早休息的話,我都乖乖聽了。」
「要是下次見面我發現你自己都沒有做到這些,看你再這樣教訓我的時候,你的腰杆子還挺不挺得直,我還聽不聽。」
「皇上,你要給阿璃做個好榜樣鴨~」
康熙帝看著信紙的眼神柔得要滴出水來,輕輕摸了摸紙上的小人兒。康熙帝仿佛看到了可可愛愛的小阿璃氣嘟嘟地看著自己,揚著下巴驕傲地說道:「你還比不上我呢!」
康熙帝撫平兩頁信紙,又重裝回信封里,梁九功適時遞上一個雕刻龍鳳合鳴紋的沉香木信匣子,康熙帝滿意地點點頭,把阿璃給自己的第一封信放到裡面。
看了眼剩下的請安摺子,康熙帝起身朝東暖閣走去:「傳膳吧!」
梁九功終於等來了想聽的話,強忍著激動,穩住嗓子開口:「皇上傳膳!」
門外聽到師傅聲音的小喜子,立馬拿出自己最穩重的一面,一絲不苟地去東暖閣擺好御膳。
等侍膳太監一一驗過後,梁九功給小喜子使了個眼色,小喜子立馬盛了碗魚湯放到皇上右手邊。
梁九功適時解說:「主子爺,今兒這魚湯可不一般,這可是從暢春園送來的,是青璃格格親手所釣!」
梁九功此話一出,康熙帝眼裡原本平平無奇的魚湯仿佛都鍍上了層光暈,連裝魚湯的青玉琉璃碗今日也似乎格外好看。
康熙帝把碗裡的魚湯一飲而盡,還欲蓋彌彰地補充到:「今天御廚的手藝不錯,賞他!」
梁九功繼續給主子爺挾了一筷子玉蘭片和香椿炒雞蛋。
「主子爺,青璃格格得知您胃口不好,今日下午特地去憶苦園親手採摘了春筍和香椿,還送了不少園子裡其他的鮮蔬菜過來。」
康熙帝只覺得口中是從未嘗過的美味,吃的那叫一個心滿意足,心花怒放,就連以往總覺得有股子怪味的香椿也格外香呢!
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康熙帝頭一次吃得有點撐了,下桌時還不忘交代梁九功:「明日還照這個給朕上膳,膳房的人有賞,今日去暢春園的人也賞。」
梁九功趁著皇上高興,趕緊把自己的徒弟提溜出來。
「今日這事是奴才這不成器的徒弟小喜子辦的,去暢春園跑腿的是兩個三等侍衛,富察阿林保和索卓羅蘇和泰。」
小喜子走出來給康熙帝磕了個響頭,康熙帝這會兒心情正好,看著他傻兮兮的笑容也覺得這是「憨厚」、「老實」。
「朕看這小子不錯,就讓他以後在乾清宮茶水房當差吧,兩個侍衛也各賞兩枚金錠。」
小喜子對著康熙帝走出東暖閣的背影連連磕頭。
吃飽喝足心情美好的康熙帝也慢慢平靜下來。
朕昨日一下子得知了從現在到四十多年後的事情,難免會發現很多問題亟待解決。
但是飯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件件辦,朕只有好好保重身體、長長久久地活著,才能為大清、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康熙帝也強迫自己放慢節奏,克制住想要繼續往下翻閱《清史稿》的想法,打算先好好地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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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閏三月初九,祖澤清投降吳三桂的消息快馬加鞭地從三藩前線傳回京城。
朝廷六部皆議論紛紛,不少兵部大老爺更是破口大罵,用極盡侮辱的詞彙問候祖澤清祖宗十八代。
包括兵部尚書郭四海、戶部尚書伊桑阿、大學士納蘭明珠、承恩公佟國綱在內的幾名朝廷重臣卻對視一眼,並不憤怒,反而滿臉震驚之色。
早在七天前,閏三月初二那天,皇上早朝後,召來部分軍機重臣御書房議事時就告訴過他們「祖澤清降了吳三桂」。所以該憤怒的他們這七天都憤怒完了。
他們當時都認為應該是皇上的暗衛私下傳回的消息,兵部正式的傳訊兵可能會晚個一天半天。
結果左等兵部消息沒到,右等兵部消息沒來,這些重臣都一日三趟地朝兵部跑,兵部尚書郭四海更是焦急不安,恨不得住在兵部。
不少人甚至暗自嘀咕,皇上是不是信口開河、戲耍他們呢?佟國綱差點忍不住跑到皇帝外甥的跟前仔細問一問他的消息來源了。
按說既然都這麼著急,現在消息傳回確認無誤,他們理應鬆一口氣啊,怎麼還如此震驚呢?
自然是因為時間問題!
三月三十日發生在廣州的事情,兵部八百里加急,跑死了好幾匹馬,一刻不歇送回來的消息也是閏三月初九才到。皇上怎麼可能在閏三月初二一大早就得知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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