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喻繁想起别人说的,陈景深休息日都去找绷起皮,觉得家里的空气比刚才泼在脸上的凉水都冷“哦。”
电脑忽然“噔噔噔”响了几声,喻繁才记起自己昨晚睡前把电脑盖上了,没关。
陈景深从沙角落把电脑拎起来递给,喻繁琢磨着这消息频率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接过放腿上掀开了盖。
屏幕里是被单独放大的陈景深的脸,其中一边脸颊被拖圆得都要飞出屏幕。
喻繁用火箭度关掉了修图软件。
“其实修我的脸也行。”陈景深说。
“修太丑。”喻繁很硬地解释。
消息是汪月来的,连着好几条,还有一条是早上的消息,睡着没看见。
汪月姐繁宝,你那高中同学来找外套了,我说你今天休假,让上门找你拿哈。
汪月姐文件这套图客户有点意见,让你把腿再拉瘦,人拉高,还有脚指头的弧度也要修圆润点。这图今天要宣,你赶紧修了我。
汪月姐人呢醒了吗
醒了,知道了。
汪月姐好,修好了我。
汪月姐对了,还有昨天拍的那套婚纱照,客户那边添钱加急了,说是回老家还要办一场,想把这套图也做进婚礼视频里,你最近是缺钱么,我帮你答应了。这也尽快,新娘说过两天来店里拿照片。
汪月姐我跟你未来姐夫吃饭呢,然我顺手帮你修了。那辛苦你加班,下周一请你喝奶茶。
喻繁回了一句“用”,接收文件顿了一下。
“你忙,用管我。”身边人懒声说。
于是喻繁点开文件,摸出数位板低头忙碌地修起来。虽然客户的意见是人物问题,但图重新回到手里,喻繁忍住又微调了一下光影细节,再重新去修曲线,每修好一处放大缩小好几遍去确认。
把这份文件重新传给汪月,喻繁瞥了一旁边的人,确定陈景深在看手机后,飞快打开昨天那张照片,把陈景深的脸颊从天上拉回来。
“做这行几年了”陈景深问。
“谁记得。”喻繁含糊道,“算上兼职,四年吧。”
陈景深目光落在屏幕上“看出来。”
“”
喻繁想着这套图也剩最后两张,干脆一起修了完事。但没久后悔了。
“怎么修我”刚要切到下一张,陈景深问。
“你是说用修”
“你是说我丑”
喻繁握笔的手紧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去修左边角落的人。
陈景深偏着头,冷淡地开始指点江山“修矮点吧,比新郎高太合适。”
“给我修点笑”
“头好像有点飘。”
“我的鞋”
喻繁忍无可忍,扭头扯陈景深衣领“陈景深,你屁事怎么”
目光对上,两人突然都沉默。
陈景深垂眸看,睛黑沉幽深,没有话里的挑剔,像把无言又锋利的钩。
身边冷调的家具仿佛都消失,们又回到南城七中看台的那节台阶,陈景深追问一天“我们谈什么”,也是这么把人的衣领抓过来,拎到自己面前说话。
再之后,们每次挨得这么近,没久要接吻。
这是重逢后,陈景深第一次认看。
除了瘦了点,喻繁其实没怎么变,是熬夜修图修出了淡淡的黑圈,嘴唇干得有点白。
视线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陈景深垂,视线往下落去。
喻繁回神,条件反射地跟着往下看。看到自己洗漱怕弄脏而敞开的外套前襟,还有知什么候跑出t恤圆领外的,用细银绳吊起来的白色纽扣。
喻繁神经一跳,恨得把这颗纽扣扯下来扔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