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他往喻繁嘴里塞了几块面包“我很快回来。”
喻繁那会儿正坐在沙上打电游,他最近买了台s5,这几天年假就跟陈景深在沙上打双人游戏,偶尔陈景深或是他有工作要处理,剩下的人就独自玩单机。
喻繁头也没回,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嗯,回来我就破你记录了。”
陈景深看了眼他刚打开的新游戏,出门前忽然又折返,走到喻繁身后托起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鼻子,看着他的游戏人物因没操作而摔死后才转身出门。
可怜的门板刚关上就被抱枕砸了一下,里面人大骂“你欠揍吧陈景深”
陈景深的笑意直到下了电梯才收敛。
年节的南城比平日都要冷清,路上没堵车,街沿张灯结彩,红火一片。
季宅门口挂了红灯笼,陈景深进屋时,好几个亲戚正带着小孩在花园玩乐。
几位长辈见到他都要上来塞红包,陈景深拒绝“过拿红包的年纪了。”
“哎呀,家里的规矩嘛,没结婚的都算小辈、都有红包来,快拿着,新年快乐,今年工作也顺顺利”
“结了,所以不用了。”陈景深说,“新年快乐。”
陈景深给几个表弟表妹了红包,在亲戚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转身进屋。
季莲漪和老太太正坐在客厅沙听着电视机的声音聊天。见他进来,季莲漪偏头不语地看向窗外,老太太朝他摆手“景深,回来了过来。”
“嗯。”陈景深坐到旁边沙,“妈,外婆。”
“哎,乖,来。”老太太笑眯眯地从身边的红色福袋里掏红包。
陈景深“不用。”
“知道你过了年纪,也知道你结婚了。”老太太抬下巴指了指敞开的窗户,“都听见啦。”
“但红包外婆还是要给,不论你什么年纪,有没有家庭。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也是对你这一年的祝福。”老太太把红包放到了他手里。
陈景深正要说什么,碰到红包后却一顿。他低头,手里两个红包静静躺在他手里。
陈景深沉默地看了一会,才抬头低声郑重地说“谢谢外婆。”
季莲漪自觉格格不入。她站起身,扫了眼表,冷淡道“时间差不多了,吃饭吧。”
她刚从陈景深身边经过就被叫住。
“莲漪。”老太太说,“你不是也有东西要给你儿子吗”
母子俩一站一坐,无声地僵持了一会。最后是季莲漪先回头,她把口袋里的两份红包拿出来,放到沙扶手上。
她匆匆道“我去厨房叫他们把菜端上”
“谢谢妈。”陈景深说。
季莲漪声音停顿,胸前很重地起伏了两下,说“洗手吃饭。”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陈景深觉得今年的年夜饭吃得比平时热闹许多。
或许老太太上桌前说过什么,桌上没人聊他来时谈到的“结婚”的事。电视里的春晚一直在响,同辈偶尔跟他聊几句,年纪大了,那时候对“学霸”的排斥几乎也没有了,还有几个小辈在旁边打手游,偶尔长辈拧眉训斥他们,老太太就摆摆手,说过年嘛,算了,让他们玩。
简单吃了点,陈景深刚打算回家,他那七岁的表侄女又拽着他的衣服,要他带她去放炮。
“别打扰你表叔”
“没事。”陈景深说,“想去哪里玩”
给表侄女点了两只仙女棒,陈景深坐在花园里,心思却飞得有点远。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前半小时的聊天记录。
s订的年夜饭送到了,吃了么
陈景深,你定的几人份年夜饭吃了,撑死。
s破纪录了没。
没玩了。你那边还没开始
s开始一段时间了。
那你还一直给我消息吃你的饭。
陈景深看完,垂眼又敲字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哦,随你。
s在干什么无聊么
看春晚,不无聊,很有意思。你玩你的,跟家里人跨完年再回来。
行了,别老打扰我看电视,陈景深。
把表侄女哄好,陈景深跟家人道别后回家。夜晚路上车子更少,明明是过节,喜气洋洋的装饰在空荡的街头里却显得寂寥。
陈景深赶在落雪的前一刻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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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喻繁的三言两语,陈景深以为自己回家时会听见吵杂的春晚背景声,喻繁会从沙里探出脑袋,冷酷得意地通知他纪录被破的消息。
所以当陈景深开门进屋,看见一室黑暗时,在门口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