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时怔了怔,脑袋从一片空白中渐渐恢复清醒,昨夜点滴涟漪般的开始一圈圈泛起。
她还在秦淮书怀里,这一点让她无比安心。
她轻轻从他怀里钻出来,秦淮书似乎还未醒,长睫覆落,气息绵长。
嘉画细细描摹着他眉眼,眸中泛起心疼。
他好像,也难得睡得这样好。
一直以来,他都太累太累了,受过很多伤,吃过很多苦,只是不告诉她。
在南境假死那次,不吃不喝在棺椁里躺了五天,醒来时几乎虚弱到站都站不稳,却仍是第一时间奔赴战场。
她纵然再心疼,也说不出阻止的话。
他们都有自己的责任,双肩常压着万钧,又要如何真正放松。
嘉画忍不住在他眉心吻了吻。
秦淮书睫毛微颤,随即缓缓睁开眼。
「吵醒你了?」嘉画一怔。
他笑笑,将嘉画搂在怀里:「没有……还困麽?用过午膳再多睡会儿?」
「有点。」嘉画倚在他肩头打了个哈欠。
秦淮书问:「还……疼吗?」
不说不觉得,一说嘉画竟觉得浑身都疼,酸疼蔓延到浑身上下。
「嗯……」她蹙眉,忙低头去检查身上,又是一愣,「我记得昨晚好像不是穿得这件。
「昨夜折腾得太晚太久,浑身都是汗,睡得不舒服,我帮你重新洗了澡,换了一套。」
秦淮书支起手肘望着她笑。
「我竟然都不知道……」嘉画呆了呆,见他张扬得意的笑,不禁轻哼,「都怪你,把我简直折磨得筋疲力尽。」
「是,都怪我,不过……」秦淮书唇角微掀,「不知是谁昨夜非骗我喝了口酒……」
嘉画捂住他嘴,酸疼得龇牙咧嘴。
「下次再不让你轻易喝酒了。」
她看了眼自己,叹着气埋在他胸口。
「完了……几天都见不了人了。」
「在自己家要见谁?」秦淮书握着她的手在脖子与肩膀拂过,「我身上的痕迹可也不少。」
他不但没有羞赧,反倒如得了功勋般语气有些炫耀。
嘉画在他怀里悄悄抬头看了眼……抓痕,咬痕……确实很明显。
她笑出声:「这是你自找的。」
「我乐意。」
秦淮书挑眉一笑。
他坐起身,将纱帐拨开,挂在玉钩上,然後下床穿了衣裳,朝嘉画伸出手,笑道:「山南王,伺候你洗漱用膳?」
嘉画望向室内,满眼喜庆之色,在明媚日光下,比昨夜还要鲜亮。
龙凤喜烛已经燃尽,系了红线的合卺酒杯还放在桌上,四处贴着喜字,乾果蜜饯累成宝塔。
今日天气极好,春光和煦,微风轻拂,府里的花都开了。
她笑意盈盈地抬眸望着眼前人,好似暖阳透过窗,照在了她身上,很舒服,很惬意。
一切都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