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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明夷:爱过。

第34章34。再寻因果

明夷最终没再向嬴光问帛书的事,半身不遂居家办公的嬴光也整日待在四楼,忙着项目的中期报告,期间李三宝来过一次,送来辟邪除秽的朱砂,少一盏魂灯,暂未对嬴光的生活造成实质影响。旬恢帛书的修复工作接近尾声,整理出的文本全部归档入库,意味着嬴光的工作也要进入更为忙碌的下一阶段。

而关於帛书中究竟记载了什麽,这些内容内容又在学界掀起了怎样的风浪,嬴光只字不提,明夷也无从知晓。

帛书是旬恢绝笔,自始至终只讲了两个人的故事——旬恢与明夷。

上次老刘送来的第1部分中,旬恢开篇便称明夷吾爱,明夷执着了三千年不见天日的故事,终於揭开尘封。

嬴光反覆咀嚼这封说不上是忏悔信还是情书的遗言,从旬恢视角看去,明夷为臣子则贤良方正,为爱人也知节明礼。但旬恢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直到最後他仍然说,「明夷,至纯者不妒也」,认为明夷性纯,所以不懂嫉妒。然而他却又是最懂明夷的人,临死前事无巨细,写下了承载明夷三千年来最大执念的件件往事——嬴光正在整理的这段,就是明夷曾提到的,强征鹤羽之事。

明夷说,在自己与失照先後亡故的五年前,旬恢与失照曾有一次谈话,嬴光不知,旬恢写下这封帛书,是否同这次谈话有关,他决定再到明夷陵寝中碰碰运气。

前两天行动自如後,嬴光不是在单位睡就是回到四楼通宵,五楼空了出来,正巧近日山上反常地阴雨连绵,明夷嫌二楼小床夜里阴冷,顺理成章地霸占了嬴光的床。如此以来,嬴光偷溜下楼去明夷墓前,就不用向他扯谎解释了。

挑了个乌云蔽月的晚上,嬴光把冲锋衣一裹,又揣上两串五帝钱,就没做更多准备。在他的认知里,兰台除了明夷,应该没有其它神神鬼鬼的朋友,倒也不用太担心。

微弱的风吹斜细韧雨丝,在手机电筒的灯光下密密地斜织着,给竹林缠上一圈又一圈银色的纱。嬴光戴上兜帽,穿过雨幕,高大的身形没如夜幕下似海的竹林。

墓前的空地还是只有簇拥墓碑的部分长有花草,本就小小一丛的兰芷,较前段时间更瘦。嬴光站到墓碑前,将手放到上次的地方,一阵摸索,手按到落款处,憔悴的草木又颤抖着摇落败叶,缓缓为他让出一条路。

地宫内的长明灯仿佛在静候他的来访,通向大殿的路在光影朦胧显得如此漫长。

嬴光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围四处查探,然而除了鲜艳得如同上一秒才落下最後一笔的壁画,这里并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他又想起上次幻境中的那个石室,明夷骸骨的所在地。不知大殿内能否找到通往那处的甬道。

连日阴雨下,地底的潮湿令嬴光的体感与嗅觉都备受折磨。大殿里倒是洁净乾爽,正中央的床上还是两个人躺过的痕迹,散落着上次贴在明夷身上的符咒,缠绕过嬴光与明夷的红线被收整齐,放在枕边。嬴光走上去,手贴在明夷躺的位置,不知怎的就想起二人紧紧相贴了几个小时的手掌,忽觉地底闷热,热意从耳根直蒸双颊。他甩甩脑袋,双手搓两把脸回了神,低声骂自己又忘了正事。

旬恢帛书给了嬴光新的灵感,若失照在此留下了什麽重要的东西,或许也是信函一类,说不准就是《列国通志》里缺的另一段历史。

嬴光於是到明夷桌边,伏案翻找桌上竹简。桌面上大多是些列国民间志怪,再有就是巫书,他还看见了疑似山海经的竹简,但并不见明夷平日放在手边的典籍。他回头看身後连接地面和天花板的书架,兰台那些明夷常看的大部头书,都在上面整齐排列。

书架角落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漆盒,嬴光想把盒子拿下来,指尖碰到盒身时却像被开了个口,身上的温度都从接触点争先恐後地涌出体外,让他打了个寒战。

嬴光失了一盏魂灯,对某些东西的感受敏锐了许多,在兰台碰到任何东西都不会有的不适感,在他打开这个盒子後达到顶峰——盒内是一颗婴儿拳头大的珠子,似乎是中空的,内部翻腾着血色与黑色驳杂的烟雾,被描有金色符文的黑锦帕垫着。那些金色符文以诡异的规律扭曲蔓延,有生命一般在布料上流动,有的甚至爬到了珠子上。

彻骨的寒凉令嬴光的手难以保持平稳,他被冻得指端末的皮肤凝出一层白霜,深入骨髓的寒意让手逐渐脱力,一个不察,就连盒带珠子一起滚落在地。木盒结实耐摔,那材质不明的珠子却在从盒子里摔出来时碎了一地,与地砖碰撞发出的不是碎裂声,而是一声怒极的可怖低吼。

在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一柄利刃抵住嬴光的喉咙,逼得他向後退,肩胛与後脑撞上书架。被刀刃压迫的感觉消失,有什麽东西凑上来,似乎在嗅他身上的气味。脖子转被看不见的手掐住,只要对方再略微收紧,他就能再去见自己的祖宗了。

如坠冰窟成了一个具象化的词,血液循环不畅加之颈部不断扩大的冰冷让嬴光产生一种如果有人轻轻推一下他的脑袋,他就会像脆弱的冰雕一般头颈分离。

正当他因窒息而眼前阵阵发黑之时,一个似人非人,又像许多人一同开口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从那男女老少妖魔鬼怪的声音里,嬴光若有若无地分辨出一个熟悉的音色,像青年,却填满青年绝不会有的暮气。

「你是何人……身上……为何会有他的味道……」

第35章35。残魂失照

「你身上……为何会有他的味道……」

「为何……为何!」

构成那声音的愈发杂乱,话中情绪也愈发癫狂,上古音的语调在那看不见的口中愈显怪诞惊悚。有那麽一刻,嬴光觉得自己其实已经被这个盛怒中的未知事物掐断脖子,英年早逝了。

「你是何人,安敢扰他清梦!」

那声音中的怒意与戾气仿佛化为实质的利剑刺入嬴光的大脑,他痛苦地咬牙低吼,双臂欲作反抗姿态却动弹不得,时间每流逝一秒,对嬴光身体与魂魄的双重折磨就刷新一次他对「痛不欲生」的认识。

「朕早下令,擅闯此地者,杀,无,赦……」

嬴光在因缺氧而昏迷的前一刻,终於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能被清楚听到的词:「失……照……」

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且自称「朕」的人,有且仅有一个。

——墓前碑文落款处的「暌」,主持修建这座陵寝的兑朝元君,失照。

掐在脖子上的手倏地松开,嬴光脱力,背靠书架向下滑落,重新与氧气接触的喉管抑制不住抽痛,好像要将肺都一并咳出来,喉咙内充斥着剧烈咳嗽後的血腥气。然而还未等他把一口气喘顺,就又被攥着领子提了起来。好歹这个姿势还能呼吸,挣扎未果,嬴光便留着力气不动了,心率却不曾放缓半分。

缠在嬴光手腕上的五帝钱从他被掐住脖子的时候起就在发烫,但他全身也就只有这一圈皮肤有温度,像被烧红的烙铁紧贴。先前的窒息感太过恐怖,麻痹了大脑对其他危险的感知,现在嬴光才感受到,手腕上持续的剧痛。

「放我……下来……」手恢复了知觉,嬴光本能要去抓钳制自己的东西,却抓了个空——无论是肉眼看还是触感上,他都摸不到那个东西,「我有事……要问……关於,咳咳,关於明夷……」

诡异的力量向上收,嬴光感到自己的脚已经完全脱离地面,悬空之感让冷汗更快打湿他的衣服。

「你怎麽敢——」那声音更加怒不可遏,「你怎敢直呼他的名字!」

就这样被拎着,嬴光勉强顺过来一口气,他已确认「面前」这个「人」的身份,脑子里飞速过了无数套主角常用话疗术,毕竟比起旬恢,和失照讲道理,应该是能说通的。如果说不通,那他今日十有八九就要折在这儿。

「失照,明夷将你视若至亲,你却要让他看见你这副疯魔的样子?」极度危险的境地无限放大了嬴光的感官,说完这句话,他发觉自己好像被放低了些,绷直脚尖能找到地板。

「你说什麽?哈哈……」那似人非人的呕哑嗓音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怪异的声线令人毛骨悚然。

而这里没有除嬴光外的第二个人,对死亡的极度恐惧的触底反弹後,是无可撼动的冷静。嬴光眯了眯被冷汗模糊视线的眼睛,逐渐回落正常的呼吸频率也抚平了倒竖的寒毛,只有颈侧蜿蜒虬结的青筋还能看出这是个命悬一线的活人。

「你说他看见,他看不见朕,没人能看见我……」那声音如是说。

嬴光却分辨出这声音里属於青年人的音色比原先明显了几分。

「放我下来,他从来就没有安息过!扰明夷清梦的不是我!」

嬴光感到他又贴近了自己,咬牙切齿的意味背後是不可置信的狰狞:「你,究,竟,是,谁?」

「巽京嬴氏,」嬴光想到梦里祠堂老祖宗的话,「已经过去三千年了,嬴氏一族还守在这里,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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