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的心思都引到别的事情上。
更别说,这个起头的人,还是身份尊贵的皇太子殿下了。
「为何这位贵客连面纱都舍不得摘,是我们的饭菜不合胃口麽,还是不想让我们有幸一睹芳容?」
苏生琅笑着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种错觉的温柔,仿佛他真的是在关心你丶为你考虑。
直到忍不住满心信任地跳进去才发现,那不过是包裹着一层糖浆的毒药。
而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的目光自然也都落在对面云肆渡的身上。
本来就很好奇,这会更是有人直接大胆地附和,「对啊,这面纱戴着多少都会憋闷,两国友好邦交,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如此拘谨。」
把私人问题上升到两国邦交,要不怎麽说这些文臣会说话呢,三言两语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人淹死。
云肆渡静静地坐着,眼眸微抬,没什麽情绪地扫过那个附和的大臣,然後才看向坐在主位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的苏生琅。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云肆渡对北洲的所有人都不会有好脸色,一开口肯定忍不住冷嘲热讽。
但他不想把事情搞砸。
白殷转头就见他欲言又止,等了一会,确定云肆渡不想理会对方,才轻笑一声开口。
「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秘书长,不仅能力优秀长得还一表人才,我极为看重。」
「平时在工作时都舍不得他受委屈,连凶他一句都未曾有。」
云肆渡愣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里难得浮现出讶异,紧接着他就听见白殷继续说道:「之前他说不喜欢北洲的饮食,还是我软磨硬泡才把人请了过来,优秀的人脾气惯常不好,还请皇太子殿下多担待。」
这是明目张胆的维护,话里话外都是替自家人说话,警告意味很浓但却字字珠玑,没给他们留一点钻空子的机会和馀地。
话说得倒是很好听,但那句「多担待」,跟「你必须让着他」根本没什麽区别。
苏生琅没想到他不过随意点出一个人,竟让白殷把自己指挥官的身份都抬了出来给人撑腰,而被执行大厦指挥官看重的人,谁又敢轻易开罪。
就算他是北洲的皇太子殿下都不行。
「倒是我们唐突了,不知缘由无意冒犯,秘书长大人莫要怪罪。」
有了苏生琅的当众道歉,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附和着认错,刚才那个跟风的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了。
生怕自己被注意到。
云肆渡垂下眸,面纱下的唇轻抿,仍然没说话。
这时,明厄和戎遣进来了,自然而然地坐在那两个空位上。
白殷强势的态度让一众大臣更是谨言慎行,宴席间无人再敢挑刺找茬,一个个都规矩的不像话。
云肆渡不喜欢就是真的不吃,就算戎遣夹到他盘子里的,都不愿多看一眼。
戎遣有些担心,「怎麽了宝贝,是身体不舒服吗?」
云肆渡摇了摇头。
宴过中旬,下面就是敬酒环节,苏生琅在敬完白殷一杯酒後转向了云肆渡。
「我再次为刚才的事向秘书长大人道歉,是我思虑不周。」
苏生琅端着酒杯,目光落在云肆渡的面纱上,笑着说:「只不过,秘书长大人真的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我才没忍住多关注了一下。」
第129章看不起我吗
这原本或许只是一句无心的话,毕竟很多人拿「故人」这个老掉牙的藉口当做搭讪,现在拿出来赔罪也是没什麽问题。
可知情的人,都因为这两个字而心思变幻。
戎遣之前只是知道云肆渡跟北洲的人有关系,但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什麽关系,云肆渡又为什麽会那麽恨那些人。
他之前问过白殷,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可白殷只是告诉他,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或者是等待云肆渡愿意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
说来也真是可笑,明明问云肆渡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他却迟迟不敢开口。
其实戎遣心里知道,那个答案已经很近了,近到拨开面前的一层迷雾就能看见。
可戎遣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胆小鬼。
他不敢面对那隐隐描绘着残忍的真相,因为等待他的或许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场血淋淋的噩梦。
那可能会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无论是对云肆渡。
还是对他。
就算只是隐约的猜测,也会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恨不得把自己也置身於那残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