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另一位护士端着药进来,去解陆淮手腕的纱布。
楚萱以为接下来是这位李医生复诊陆淮的病,不想,李医生看着她说:「楚女士,请将口罩取下来,我看看你的具体情况。」
楚萱意外地怔了一秒:这医生原来是来诊断她的?
她侧脸看陆淮,眼神是「不是一病一医吗?」。
陆淮对上她的询问眼神,语气不以为然:「我又不是没见过。」
楚萱想起会议室的事,扭头回来拉下口罩丶取了帽子给医生看。
她捂嘴咳一声,主动介绍自己的情况:「我没吃什麽特别的,也没用什麽特别的护肤品,睡了一觉起来就过敏了。」
「身上有吗?」
「有。」
「主要在哪些地方?」
「脖子丶手臂。」
「我看看。」
楚萱抬起脸,将脖子上的红疹给医生看,又撩起袖子来,给他看手臂弯。
医生拿着放大镜看了一番,又问:「平常有服用什麽药物吗?」
陆淮手腕上的输液针头刚接上输液管,闻言攥了下拳,腕间的忽然动静让护士紧张问道:「陆先生是有什麽不适吗?」
「没有。」陆淮看着楚萱,等着她的答案。
楚萱没直说:「是有服药,但副作用很低,而且没有过敏这一项。」
她主动问:「我这个是药物过敏吗?」
「张嘴我看看。」李医生也没立刻下结论,再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才说:「是急性荨麻疹,诱因很可能是感冒感染,先吃点抗组胺药。」
「感冒诱发的?」楚萱不可置信,她长这麽大,感冒很多次,但从来没因为感冒过敏过。
李医生点下头,看了一旁紧紧盯着她的陆淮一眼:「感冒也是陆先生传染你的吧?」
楚萱没否认。
前晚他是带着病毒在她脸上乱七八糟地糊了一脸,昨天早上起来她就觉得喉咙痒。
罪魁祸首在一旁咳了两声,问李医生:「吃点药就能消下去?」
李医生:「先吃几天药。期间要是症状严重到吞咽困难,或呼吸困难,必须立刻再来。」
陆淮又问:「不用住院观察?」
楚萱一下看向他,一个过敏而已,住什麽院?再说这地方有这样的服务,一看就是收费昂贵的地方,她要再住院,只会让财务状况雪上加霜。
好在医生否认了这个方案:「用不着。」
李医生再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和护士一起出了门,不久护士端来了水和药,楚萱一脸平静地服了下去。
她这样对服药习以为常的模样落进陆淮的眼里,他眼中那抹墨砚般的浓黑更深了几分。
看楚萱服完药,重新戴上了口罩,提着包站了起身,他一下站了起来,声音紧张:「你去哪?」
他洪亮的声音在身後兜头砸来,楚萱莫名其妙。
转身看他一脸警惕,她奇怪地:「干嘛?」
陆淮缓了下心跳:「医生让你少吹风。」
楚萱皱眉:「我戴着口罩。」吹什麽风?
护士这时看陆淮输液管里的点滴没动,操作了下管子但没作用,猜想陆淮是针头那端有点堵,请他先坐下,她给他看一看。
陆淮却直挺挺地站着,朝楚萱说:「你坐着。」
护士还等着他配合,但他跟盯个贼一样盯着她,楚萱说:「是让你坐。」
陆淮:「你也坐。」
输个液还谦让了起来,护士看笑:「陆太太,你先坐着吧,你不坐陆先生也不坐,这药也输不进去啊。」
「陆太太」三字骤然敲耳,楚萱心中有点反感,立刻给人解释:「你误会了,他是我领导。」
她
是一本正经地解释,可护士听不进正经话,笑得更厉害:「看起来是陆太太你当家做主。」
楚萱继续解释:「我俩没关系,他是我公司里的领导。」
护士意味深长地分别看两人一眼,看着陆淮的这个紧张看着对方的架势,发动楚萱曲线救国:「那你让陆先生先坐下。」
楚萱冲陆淮道:「陆总,您坐啊。」
陆淮这才坐下,但看她朝门口方向转过了身,立刻又重新站起来拉住她:「你去哪?」
楚萱深呼吸一口气,压着声:「洗手间。」
陆淮:「那带包做什麽?」
楚萱对他几次三番的异常行为服气,瞥一旁看他们好戏的护士一眼,走半步到他跟前,正对着他心口,将包的左右提手一分开,展示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