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汐言也换过衣服了,但没穿回校服,穿一件格纹衬衫款的大衣,配一条工装裤,双脚还蹬着方才那双马丁靴。
远远的冲闻染一点头:“今天怎么庆祝?”
她们身边还有交错而过的其他选手,许汐言并没明说是闻染的生日。
好像这是她们共守的一个小秘密。
闻染照实说:“回家吃我妈烧的饭。”
许汐言挑起唇角的笑意总有几分散漫:“这么乖啊?”
她隔着距离问:“我晚上要去Rire,一起来么?”
“乖宝宝,”她笑意更甚了些:“是酒吧哦。”
闻染下意识问:“你成年了吗?”
许汐言是真的笑了。
肩膀都晃了下。
“看不出我比你大一岁么?”她逗闻染:“叫姐姐。”
闻染远远望着她,妄图以睫毛的翕动分担一部分心脏过跳动的压力。
那时的闻染当然没想到,等到很多年后,两人成年以后重逢,她的确躺在自己四十平出租屋的那张小床上,许汐言脸上的舞台妆还没卸,她那黄底小碎花的被子披在许汐言雪色的肩头。
她带着脸颊的红绯,咬了咬唇,的确对许汐言叫出了那声:“姐姐。”
“要姐姐对你怎么样?”许汐言的声线每每这时又暗哑几声:“自己说。”
此时,十八岁的许汐言站在她面前,那样暗哑的声线像是要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你今天也成年了对吧,所以,要一起去么?”
许汐言好像知道走得太近她会紧张,所以即便两人交谈,也是远远站着。
她们都抹着许汐言那蓝调正红的口红,其他选手在她们之间交错而过,甚至没人注意光芒万丈的许汐言在跟普通的闻染说话。
闻染迟疑一下,还是摇头:“我得跟我妈回家。”
许汐言勾唇笑笑,也没再劝,冲她挥一挥手:“那ciao~乖宝宝。”
那是意大利语的“再见”,配上她一头海藻般的长卷,十多岁的年纪也能说得风情万种。
两人就此别过,闻染找到柏惠珍,跟着她一起走出会场去打车。
南方的秋天不似北方朗阔,天灰得如鸽羽,卷着云朵沉沉压下来。已是有些冷了,闻染缩着脖子和柏惠珍一起站在文具店下躲风,柏惠珍看着手机说:“网约车还有六分钟才到,在这等等再过去吧。”
这时,闻染远远在路边看到个穿格纹衬衫款大衣的身影,暗苍绿色配米色格纹。
是许汐言,正解锁路边一辆山地车。
许汐言什么时候买的山地车。
她很不经意的撩了撩自己的长,跨上纯黑车身的姿态很落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怕冷似的,牛仔裤间露出两只纤瘦的膝头。
柏惠珍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网约车的动向,所以,只有闻染一个人望着许汐言。
少女蹬车离开的姿态,自在得宛若只在十多岁青春里刮过的穿堂风,让人心都变得透亮。
柏惠珍和闻染回家,柏女士烧了鱼,又呈上一只弄堂口那家面包店订的生日蛋糕。
蓝紫裱花,似丁香,很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