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她不問,他就不走。應憐配合著問:「什麼禮物?」
君執天望著她,唇角勾起,忽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銀光在他的指間編織成型,又細細地垂下。
那是一條銀色的鏈子。
應憐一驚,本能地往後退避,卻被君執天牢牢地抓住手腕。
他含著一抹笑,輕柔地將銀鏈纏繞在她的手腕上。那銀鏈就像一條寒光閃閃的蛇,盤著應憐的手腕,給她帶來一股徹骨的寒意。
「……」應憐抬眸看君執天,「這就是所謂的『禮物』?」
一根把她鎖住的鏈子。
好在君執天只是在她的手腕上試了試,就把銀鏈扯了下來,語氣不無遺憾,「戴在你手腕上很漂亮,想必在腳踝上會更漂亮……可惜了。」
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在應憐身上,似冰冷的牢籠,要將她束縛其中;又似狂熱的火,要將她燃燒殆盡。
應憐想像了下那個畫面,「……如果殿下要送我飾,我還是更喜歡簪子。」
君執天奪下攬月城時,曾說過,是為她而來。她原本不信,現在卻有點信了。
他對她的態度很微妙。
微妙到讓她懷疑……他以前就認識她。
◇
夜已經很深了,應憐輾轉反側,等到黎明時分,才堪堪睡著。
迷迷糊糊之間,她做了許多光怪6離的夢,一會夢到極天城,一會夢到妖界。
她還夢到了君執天。
月圓之夜,明亮的月光之下,他立在自己的面前,容貌模糊不清。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夢中應憐潛意識裡知道,他就是君執天。
……為什麼她會夢到他?
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後,夢境就驟然發生了變化。
君執天的面容也變得清晰起來。
這回,應憐看清了他的臉。
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容,俊美中帶著陰戾,渾身那種長期浸在屍山血海里的殺氣,更是抹也抹不掉。
但那雙凝視著應憐的眼睛,卻像被大雨淋濕的花朵一般。
應憐心中一顫,總覺得這種目光很熟悉。
夢中的君執天向她伸出手,去拉她的手腕,似乎是在挽留她。
應憐卻後退了一步,一把拍開他的手,躲開了他的碰觸。
那隻想要拉住她的手僵了一僵,隨即緊握成拳。
夢中的應憐望著他。
她平時一向溫聲軟語,很少對別人說重話。此刻,她卻語氣冷冷,道:「你居然……」
夢境消散了。
從床上坐起,應憐怔愣了一會,
很難想像,君執天這位以暴戾聞名的魔族殿下,會在夢中露出那種表情。
仿佛失去了重要之物一般黯然,又仿佛被拋棄了一樣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