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昭眼睛一亮,还好刚刚留了她一命!
秦弥远躺着躺着真的睡了一觉。
他怀疑伏昭给他灌的其实是蒙汗药,否则堂堂一个化神期高手怎么可能睡这么死,第二天睡醒连午饭时间都过了!
后院里种满了玉兰花,洁白花枝从昨日被劈得稀巴烂的窗户外探进来,香气扑鼻,烂漫可爱。
秦弥远巡视一圈,没现伏昭身影,也没感受到浓郁魔气,大惊失色,不会扔下他又跑了吧?!
这个天打雷劈的负心汉!
秦弥远勃然大怒,用力掀开被子刚准备下床,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阳光泼入屋内照得满室明亮,熟悉的黑色身影立于门前。
“哎呀~”秦弥远立即变回捧心西施,悠悠扶住自己额头装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一边嘤嘤嘤,一边掀起眼皮偷偷观察伏昭的神色。
伏昭端着饭菜从外面进来,还是一如既往跟个冰块儿似的面无表情:“醒了?吃吧。”
秦弥远接过瓷碗,夹着嗓子:“谢谢大人。”
昨日伤的是右肩膀,秦弥远左手托住瓷碗,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望着汤匙,咬咬下唇,期待又害怕地抬眼。
伏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眼皮抽筋了?”
秦弥远:“……”
他在心里咬牙,柔弱地眨眨眼睛,明示道:“我右手不便……”
伏昭:“你左手喝啊。”
秦弥远微笑:你喂我一口要死是吗。
他低下头咬住瓷碗边沿喝粥,心想相处了这两天,果然还是觉得根本不可能喜欢这种性格残暴不解风情的魔头,要不还是别演了,直接回蓬莱洲禀报吧。
伏昭忽然道:“你家在哪,等你伤好了,我送你回去。”
秦弥远愣了一下。
他从碗里受宠若惊地抬头,觉得真他爹邪门,怎么我一想放弃他就转性了,老天奶你是不是在玩我?
他眼珠动了动,斟酌着回答道:“青灵山以东有座小村庄,名为青箬,我家便是在此处。”
伏昭上下扫视她,身份可以随意捏造,但过往却很难,青箬……他倒要去那青箬村里看看,到底有不有这么一个采药为生的白鹊。
养伤灵露每日不要钱似的灌,再加上有伏昭灵力加持,哪怕是深可见骨的伤痕也不过三日便愈合了。
抵达青箬村那日下了点毛毛细雨,避世而立的小村庄笼在黛青烟雾下,朦朦胧胧,遥遥看去仿若一副画卷。
秦弥远拎起洁白裙摆,小心避开地里污泥,回头眼眸弯弯地对伏昭道:“怎么样,这里风景很美吧?”
伏昭不言,只是冷淡地看着前方,
村口立着块久经风霜的半人高青石,上面刻有“青箬”二字。两旁石榴树未至花期,只见葱郁绿色,被雨水洗刷得翠如翡玉。
“是鹊丫头吗?”披着蓑衣的老叟骑牛而过,眯着一双浑浊的老眼,行至二人身侧时佝偻着身子微微凑近,“哟!还真是,老远我就觉着像哩!出去采药这么久,终于回来啦!”
“鹊姐姐?是鹊姐姐回来了吗!”后面玩狗尾巴草的小童闻言激动的从牛屁股后冲出来,蹦蹦跳跳的兴奋死了,“这次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少女捏着小童脸蛋,有说有笑地跟这一老一少转身进了村,伏昭抱臂而立,面无表情注视她与村中人互动,暗金的眼眸泛上探究。
这里的村民竟然真的认识她?
正是春耕时节,青色的田埂上处处是披着斗笠蓑衣耕作的村民,每个人见了白鹊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同她热情地打招呼,瞧上去关系十分熟稔,当真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左邻右舍。
伏昭也暗地用术法查探过,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真人,并非人偶,也并没有被操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