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子的力气不小,和莺挣脱不开,脸色由惧转怒。意识到毫无办法,和莺便也配合着她们走到了浴月汤的院子内。
到了院子,两个婢子的气力明显放了不少,和莺趁机推开她们,白嫩的脸上怒气腾升,发作道:“这也是裴挚吩咐你们的?!”
两个婢子跪下,嘴上说着求饶的话,和莺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敬意和惧怕。
“殿下来了?”一道清俊的男声打破局面,从假山后的木亭传来。
和莺听到声音,脸色更是难看,怒声道:“裴相,是你吩咐你的婢子将我拖行到此处?!”
“拖行?”
“来人!将她们两人的小腿给我砍了。”
此话一出,跪着的两个婢子身上发抖,匍匐拉住和莺的裙角,“殿下,求您恕罪。求您恕罪。”
和莺听完脸色也是一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和莺咬牙,“裴相倒不必如此为本宫出气。”
夜晚的树荫影影绰绰,木亭内的烛火打在人影上,形成鲜明的光影交汇,裴挚着了一身墨黑的鹤氅,身材修长匀称,挺拔无比。如若不听他口中吐出的冷漠残忍话语,但看姿影只以为是翩翩公子。
“殿下,到微臣身边来。”用的是敬词,命令的口气却不容置喙。
和莺踱步慢走,两个跪着的婢子不敢阻拦她,还在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
天空中忽然飘起绵绵细雨,和莺却没有加快脚步,那两个婢子被侍卫拖起,挣扎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和莺转过头去,看见着府服的侍卫直接将其中尖叫的婢子打晕,她终于忍不住道:“住手。”
黑衣侍卫抬头看她一眼,却并没有停止动作,将两个婢子拖行下去。
和莺只得转头看裴挚,他站在亭中,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疏淡的笑意注视着她。
和莺拉起留仙裙的裙玦,快步走上青石台阶,到他的身边。
裴挚身材高大,和莺在他身边小小一只:“裴相,何必如此?”
裴挚转头,鼻梁的侧影深深,将情绪就掩在内:“殿下,又叫错了。”
和莺双侧的手指紧紧攥住裙侧,“裴挚,何必如此?”
裴挚抓住她的手,语气淡淡:“莺莺心善发恩,那便饶了她们。”
“丁宗,去传话,砍腿就不必了,一人打十大板。”
“是。”他一发话,亭下侍立的小厮便跑了出去。
此间木亭便建立在温泉汤池之上,分内外两层,外层四周挂着竹帘,地上放了火盆烧着银丝碳,朱红色亭柱旁侍立着几个年纪不大的侍女。所以内层牙色纱帘遮挡了部分视线,里面热气蒸腾,从纱帐缝隙带着潺潺流水声倾泄而出。
和莺的手泛着凉意,裴挚将她往里带,和莺抗拒,“你……我不想泡汤。”
裴挚笑了一下:“微臣是怕殿下冷,殿下倒是将臣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他这一笑,显得和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不正常的东西。和莺雪腮微红,羞恼的咬着朱唇。
她心中暗呸,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好心?掏出来估计比驴肝肺都还要黑!
侍女撩起纱帘,两人进了内亭,果然是热气升腾,越是靠近汤池越是暖阳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