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泱泱輕聲道:「陛下不用臣妹研墨?」
「那不是墨。」
夏泱泱擰起眉,還未來得及細看那墨錠子,就被夏煜扯入懷中,頭枕倒在他的腿上。夏泱泱眼底金光一晃,下巴頦兒上竟被一個冰涼的銳器頂著。
骨節分明的手微微一動,嫩滑的下頜上就立刻被戳破,滲出一顆殷紅的血珠來。
「你覺得這簪子如何?」
夏泱泱垂眸去看,夏煜手裡攥著的,是一支金簪。簪上嵌著一顆碩大的明珠。這珠子圓潤璀璨,光華奪目,在火光下熠熠生輝。
他挪開手,把那支簪子放在案几上,卻又一抬手,冷不丁將夏泱泱頭上插著的那支取了下來。
兩隻簪子,一珠一玉,一白一碧,並排放在一起。
夏泱泱出來的時候,特地叫宮女插了那支梅花簪子在她頭上。夏煜明擺著是恨透了駙馬和她互贈禮物,可她若是不時時刻刻提醒他,怎麼能撩得他心中起火?
可夏煜竟硬生生地轉了話題。
「今日李太妃找你?」
「是。」
他隨手拿起案上的一本奏摺,翻了翻,又扔到一邊:「她想讓你給八皇子求情,你可有為難?」
夏泱泱急忙搖頭:「李太妃是找我請罪,並未為難。」
夏煜冷笑:「她兒子衝撞了你,她卻找你求情,還不為難?」
「八皇子還是個孩子……」
「可朕當年也是個孩子。」夏煜抬起頭,眸子裡一片清寒,「你又為何將朕關起來?!」
作者有話說:
第4o章
原主把夏煜關在冰窖中置之不理,是因為當年她偷聽到皇后的話,曉得夏煜並非她真正的兄長,也並非是這皇室血脈。
夏泱泱哪能如實相告。
「因為……」她眼裡蒙著一層水霧,似乎是遇到了天底下最難堪的事情,她結結巴巴地說,「……因為……我嫉妒……」
堂堂長公主,居然善妒,這也的確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嫉妒?」夏煜眯起桃花眼,「嫉妒什麼?」
夏泱泱支支吾吾,卻不肯講,最後實在是沒辦法,漲紅著一張臉,聲音低如蚊蚋:「……我嫉妒煜哥哥生得比我美。」
殿中空氣凝重,那壺中茶似是沸了,壺鼻子咕嘟嘟地噴著水汽。
夏煜坐在案幾前,沉默不語。燈火把他的影子投在牆上,隨著燈芯的跳竄,微微抖動。
只聽見「呲啦」一聲,燈花爆了。
偏偏竟是這樣一個答案。
可這答案卻不失妥帖。夏煜的確貌美,這答案不痛不癢,卻有幾分可信。
夏煜半晌無言,並未發作,似是信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喚來太監,冷冰冰地說:「傳朕的口諭,把八皇子放出來。不許請太醫,也不許用藥。」
八皇子不著寸縷地在冰窖凍了幾乎一天,若是沒人診治是挺不過去的,哪怕運氣好,人也廢了。
那太監走後,夏煜突然用手捏起夏泱泱的下巴,她下巴上淤血未消,被夏煜捏在手中,又痛又癢。
夏煜蔑笑:「人說三歲看老,你幼時如此善妒,怎麼大了竟是這樣畏畏縮縮的樣子。」他嘖嘖喟嘆,「這大燕的長公主,竟然就是這副德行?」
夏泱泱心想,你幼年時,也看不出今日時這番模樣。
「並非畏畏縮縮,」她仰著脖子,「臣妹心中有愧……」
夏煜面色寒涼,目光不經意落在她脖頸上的殷紅點點。她肌膚勝雪,脖頸更是如細滑的凝脂一般。她說話的時候,喉嚨微微聳動,筋骨柔和纖長,他竟然恍惚了一下,只覺得不光是捏著她下巴的兩根指頭,連那手心,連帶著手臂,都有熱流涌動。
夏煜心頭一動,從案几上摸了筆來,落筆在她脖頸上。
那筆端的細毛十分柔軟,沾著墨汁在夏泱泱的脖頸上緩慢地划過。夏泱泱想,這不是羊毫,便是雞絨,虧得他選了這樣一隻筆,輕如唇瓣兒,冰涼濕滑地在她頸子上蜿蜒。
清晨被夏煜留下的痕跡,還隱隱作痛,與之相連的枝幹,卻舒服得讓人尋不住由頭。好像陽光照在手心,溫暖明媚,可是輕輕一握,那光線就從手中逸走,一絲也握不著。夏泱泱蜷起腿腳,在夏煜掌上的纖腰,情不自禁地舒展著。
那筆尖繪至墨枯,肌膚上就稍稍有些癢痛。夏煜傾身,沾了墨汁,手指沿著她的袒領鬆了松,輕輕撥開,墨跡漸漸鋪開,延伸……
夏煜筆下連出秀氣挺拔的枝椏,破文海廢文都在企鵝裙思尓二而吾酒一寺企,更枝椏上似薔薇,如牡丹,片片花瓣兒,或淺或淡,或密或疏,正是繁盛之期。琉璃燈盞中火光搖曳,順著她身子的起伏,在花叢中投下明暗交接的陰影。
夏泱泱身上微涼,手順著夏煜的手臂,輕輕地扯著他的袖子。她半閉著眼睛,心中也嘖嘖稱奇,這般狠戾一個人,甚至都未曾跟她有過最親密的纏綿,可是給她的渴望和歡愉,竟是如此之多。
可他這樣勾著她,吊著她,屬實是要命。
她身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這花葉未成,竟被暈開了一片。夏煜用指腹把墨暈揉開,又添了幾筆葉莖。然後,他將筆桿兒銜在口中,把她領口掩好。
夏煜的臉一半兒被被燈晃著,另一半兒卻在陰翳中,夏泱泱伸出手,從他口中將那支筆桿兒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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