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卷烫熟了,晓,你是寿星你先吃,我分你一半!”
临卿和边说边将牛肉全部捞进瓷盘,先拨一半倒进观昏晓的料碗,然后转身去调新的蘸料。
前后半分钟的功夫,他再回头,就现盘里的另一半牛肉不翼而飞。
临卿和眨眨眼:“晓,你把我那份肉夹走了?”
观昏晓抬起头,咽下口感脆韧的口蘑,疑惑道:“什么?”
“我的牛肉不见了。”临卿和翻过盘子示意他看,几滴汤汁沿着盘底缓缓流下,“刚刚我捞上来的时候不是给你分了一半,另外一半留在盘子里吗?”
观昏晓扬了扬下巴:“是啊,你分我的那半我还没动,喏,就在这儿放着呢。”
临卿和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料碗里堆砌了一座牛肉小山,肉片褶皱里泛着热气,全然没被动过。
他搁下盘子,在地上、桌子底下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一无所获,茫然挠头道:“你没拿,也没洒在附近,那我的肉呢?变成蝴蝶飞走了?”
观昏晓无奈摇头,瞥向天窍:“天窍,你看到他的……天窍?”
他转过头,身边空无一猫,就连装着鱼肉、淋满酱汁,铺了一片辣锅里煮出来的娃娃菜的猫食盆都不见踪影。
若不是桌面上沾着两个用油渍印上去的猫爪印,观昏晓会以为猫和食盆都从没出现过。
表兄弟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客厅中一时安静得只听得见汤底沸腾的咕嘟声。
厅门外,门槛下的地板裂纹中缓慢地涌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凝聚成拇指粗细的无脸长虫,通体漆黑,并不凝练,唯有一双惨白的眼睛撑得很大,犹如实质。
眼睛下方裂开一条缝隙,是它的嘴巴。它打了个麻辣牛肉味的饱嗝,肚子部分涨大圆鼓,蠕动了好一阵才消下去。
它从门槛边伸出头,环顾客厅,望着四处找肉的临傻狍子轻蔑地咧开嘴角,旋即把目光放到观昏晓身上。
“天窍,你去哪儿了?怎么把碗也一起端走了?”
观昏晓离开座位,由于天窍这次离开留了个爪信,他倒不怎么担心,所以只是意思意思地走到门边念叨了两句。
他的手搭在门框上,指尖压着斑驳的木纹无意识轻叩。
纹路里渗出黑烟,眼看就要碰触到他圆润的指甲……
“呼——”
一阵猛烈冰冷的风扑面而来,观昏晓猝不及防被吹得倒退两步,耳边掠过一声短促如裂帛的尖叫,快得好像是他的错觉。
他怔了怔,不及多想就正好撞在临卿和的背上,两人差点摔成一团。
“哇,好大的风!”临卿和扶了表弟一把,伸长脖子看了眼天色,月亮隐入漆黑的云层,云边随风浮动不祥的光晕,让他缩了缩脖子,“祁县冬天会下台风或者暴雨吗?我看这天好像要来暴风雨了。”
“……”
观昏晓揉揉耳根,狐疑地左顾右盼,寻找那声不知是真是幻的尖叫来源,随口回答道:“暴雨有过,台风没有。”
“那……诶!”
临卿和还想再问,冷不防听见厨房方向传来东西打翻的声响,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家表弟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观昏晓快步冲进厨房,灯本就开着,他四下环顾,立刻看见料理台上的调料罐倒了一片,辣椒粉、胡椒粉混合,空气中满是刺鼻古怪的辛味。
他走上前去,两种粉末上各有半个猫爪印,爪印前亦各有一条细细的划痕。
天窍行事细心,不会无缘无故打翻调料瓶,它是……在追什么东西吗?
心头有个念头呼之欲出,观昏晓转身跑出厨房,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在院子里仔仔细细找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