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陆琮,别说是“结婚”这种敏感的话题了,他甚至从来不敢问林想起以后会不会和谁恋爱,恋爱以后会不会和他关系疏远。
而且之前林想起的病还没痊愈时,陆琮要亲林想起,都会找好各种各样正当的理由,好给林想起拒绝的余地。
可是现在,林想起已经不再需要陆琮的信息素了,他反而更频繁地要亲林想起。
没有征兆,没有借口,两个人一对视,陆琮便吻他。
可怕得很。
偏偏林想起拿这样的陆琮没有办法。
而且,他似乎对这种性情的陆琮,也不算很陌生。
现在的陆琮,和之前没打抑制剂就标记他的时候,给林想起的感觉如出一辙。
倘若说过去的陆琮,是一台程序精密的电脑,他算力强大,功能完善,无所不知,十项全能。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太完美而让林想起无从给予回馈。
那么现在的陆琮,就是一头野兽,他从蛰伏中苏醒,饥饿难耐,他冲动他疯狂他压迫感十足地朝着林想起扑来,眼神里全是对眼前垂涎已久的猎物满满的欲望,和急不可耐地挣脱束缚的迫切。
这样的陆琮,在林想起面前完全透明了。
于是林想起终于惊讶但又意料之中地现,原来那些过去他在陆琮身上始终看不透的情绪,都与自己有关。
可是,林想起是缩头乌龟。
在他还没有想明白以前,他又一次想要躲回自己的壳。
也许陆琮说得对,他最擅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样才可以什么都不回应。
直面问题会让林想起恐惧。
一个问题的答案往往只有“正确”和“错误”两个选择。
林想起在这方面很笨,他审题不认真,逻辑不严谨,注意力不集中,还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极有可能找不到正确的那个答案。
但只要逃避,不断逃避,暗示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清题目,那他就不会有出错的机会。
于是分化期结束后,确认信息素不再外溢了,林想起偷偷摸摸收拾东西,提前一天从医院自己跑回了家。
……
林想起以为不告诉陆琮,陆琮就不知道。
然而,到家没多久,林想起从自己的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陆琮施施然坐在他的书桌前,撑着手肘,好整以暇看着他。
林想起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退回到浴室里。嘭的一声关上门。
陆琮的声音在门外轻飘飘响起:“我叫了外卖。”
林想起不说话,躲在里面装没听到。
陆琮又说:“忌口了好几天,不想吃好吃的了?”
浴室里响起了拖鞋轻轻挪动的声响。
陆琮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并没有强行打开门,语气放缓,像哄小孩:“有椰子冻,要不要?”
“哪家的啊。”林想起隔着门小声问。
陆琮说:“好像叫什么‘巷里的狗子’,我记得你喜欢去他们家吃。”
林想起噗地笑了一下,但又觉得这个气氛笑起来有点不合适,就假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说:“别人叫巷子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