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见蔺言的弗朗泽只能誓死捍卫自己最后的伪装,企图用厚重的棉被增加生命的重量。
蔺言推了推巨大的茧,对方向着墙壁的方向晃了一下,紧接着弹了回来。
“戴维,”蔺言按住被子的手微微用力,俯身扯住一个角,“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要么他自己出来,要么蔺言把他拖出来。
弗朗泽的声音很低,有些心虚的问:“我能不能不出来?”
蔺言垂下眸子,戳了戳大概是脸的部位,棉被凹了进去,又缓慢的重新蓬起来。
“你不想见到我吗?”
如果弗朗泽说不想,蔺言就不管了,大不了学分不要了。
【夏娃:嗯?】
【蔺言:干嘛?】
【夏娃:为了他你居然可以不要学分?】
现在轮到蔺言疑惑了。
哪来的为了他?夏娃怎么随便扩句啊。
蔺言只是考虑放弃弗朗泽这一分而已,一来他和弗朗泽是高中同学,也算是朋友,二来,弗朗泽戴维不是什么需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穷凶极恶之徒,这一分拿不到也不可惜。
哪怕两人之间还有一层棉被的阻隔,弗朗泽都能被蔺言一句话弄得头晕脑胀。
他当然想见蔺言!
当初在兴竹中学的时候有个阴魂不散的温纶处处挡路,要不是弗朗泽砸钱砸得够狠,背景又大,根本不可能挤进蔺言所在的尖子班。
虽然兴竹对外宣传“任何阶级都将被消除,唯一评价标准只有成绩”,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用来骗骗那些不配进入阶级排序的人。
如果兴竹真的做到言行合一,那它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录取交白卷的弗朗泽。
高中三年里,弗朗泽的成绩一潭死水,春心倒是二十四小时荡漾个不停,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蔺言。
并且见缝插针的在蔺言面前大秀经济实力。
本来弗朗泽想着毕业之后继续砸钱和蔺言去同一所大学,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假期期间,他被恨铁不成钢的表哥提溜到了审判庭长长见识。
审判长特地将他安排在了较低的岗位,以便弗朗泽能够和人民密切接触。
她和斯科特都希望弗朗泽能明白民众就是选票,善待他们才能得到回报。
然而,弗朗泽对于平民的苦难毫无兴趣。
房子被强占了,那能怎么办?攒钱买回来啊。
工资拖欠?为什么只拖你的不拖别人的?自己反思一下。
你说他要杀人骗保,你这不是还活着吗?等他动手了再说。
一番操作把斯科特气得两眼一黑,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弗朗泽居然为了离开审判庭多次对审判长撒谎,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一套骗钱技巧,并且将审判长当成了试验对象。
被送进桑德拉的那天,弗朗泽得到了表哥亲切的祝福。
“学不好是吧,那别学了,去里面沉淀沉淀吧。”
距今已经沉淀了两年,弗朗泽暗自腹诽,他头也不护理了,皮肤也不光滑了,天天啃草啃的脸都绿了,绝对不能让蔺言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本来就没可能,再给蔺言看看落魄大少爷的狼狈样,更没可能了。
没有得到弗朗泽的回答,蔺言又推了他一下,熟稔的说:“回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