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神格外笃定,已再无犹疑。
她回过身,向梁铮徐徐福礼道:“驸马,奴婢先行告退。”
“至于驸马交代的信件,待奴婢寻找、整理一二,再为驸马奉上。”
-
梁铮回到清辉殿时,李含章正在午睡。
小人儿侧卧榻上,睡相极其不雅,连身上的薄被都被踢到脚边。
浓密的乌被拂到颈后。
雪光一片柔润,朱痕斑驳盛开。
这是他昨夜刻下的——像狼那样,吻过细白的脖颈。
梁铮的眸光逐渐暗昧。
他伸指,撩起李含章一缕,遮住那抹桃花。
省得他又被她勾走魂魄。
她倒好,知道他坏,还对他全无防备。
梁铮无心吵醒熟睡的妻子,只想在她身边陪着,可一时又不知她要睡上多久,索性环视殿内,想找些事做、打时间。
不远处的木案上放着一本书籍。
隐约有几丝眼熟。
似乎曾经在将军府里见过。
梁铮默然,心中预感不祥。
不会是他带来的那本吧?
他走到案前,拿起书籍,匆忙扫过一眼:是天山洗剑录。
梁铮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应该是他想多了。
小孔雀大抵还没现《鸳鸯三十六式》的存在。
那可是他专程带到飞泉山庄来看的。
他本打算好好学习里头的内容,力图不虚此行。何曾想,这几日的行程被李含章排得满满,倒叫他无暇真将那书翻出来查看。
但梁铮此刻虽然闲暇,兴致却属实不高。
便捉来案上的武侠话本,坐往榻边,随手翻阅、拣着里头的画来看。
期间,画屏来过一趟。
她本是来为二位贵主奉茶,见长公主未醒,便只为驸马斟了一盏。
直至茶盏凉透,李含章都没睁眼。
小孔雀呼吸均匀,眸闭睫垂,似是被折腾得累极了。
梁铮不声不响,也没唤她。
他看得眼涩,掠过瓷盏,将凉茶一饮而尽,又继续翻书。
越往下翻,眼睛越花。
一股难言的眩晕感涌入头脑。
梁铮觉出不对,单手撑住榻沿,扣书起身。
才起步,足下却软。
险些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神智越昏沉。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梁铮隐约看到,榻上那只莹白的小脚微微动了动。
-
梁铮再睁眼时,殿内昏光微明。
一双腿映入视野——是他自己的腿。
他似乎正坐在木椅之上。
头很晕,脑袋也在涨,绵软的酸劲攒在脖颈,蛰得人目光摇晃。
梁铮神智渐回,下意识想起身。
双臂却被反剪在椅后,腕间还缚着麻绳。
他尝试性地动了动腕,被绳磨得微疼。
捆得还挺紧。
想松开得要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