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对卿卿越来越坏了?”
“卿卿、卿卿要……”
梁铮尚未等到下文,也还没来得及捉她,便见她瘦踝悬停、好似灵光乍现。
下一刻,柔热的雪足轻轻沉落。
一丝惊愕在梁铮眼中闪过。
李含章扬着颌,半室的火色在她颊边滚,烧出烈烈的潮红。
“卿卿……要罚你。”
说得羞怯、懵懂、又娇矜。
梁铮喉结微滚,难捱的躁火在胸膛内升腾。
望她良久,忽地笑了一声。
他坦率地曲开半腿、欺上软褥。
衣衫整洁,独与她门户大开、泰然处之。
“想怎么罚?”问声也慵懒低沉。
醉醺醺的小孔雀眨着眼,半是酒后的朦胧,半是天真的狡黠。
她轻轻叩动足尖:“坏狗狗……会自己做坏事吗?”
水盈盈的目光聚焦足下,认真而专注,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
“做坏事时,会不会……想着卿卿呢?”
梁铮低,看向那片雪白的足背。
他勾唇:“想知道?”
“嗯……”应他的声音轻轻小小,“卿卿……很想知道。”
-
李含章再醒来时,已日上三竿。
老梁家的屋舍朝向很好,她眼也未睁,便感觉到疏朗的冬阳落在睑上。
她身子好累,脑袋也昏昏沉沉。
浑身的气劲像被人卸去,根本动弹不得。
李含章在褥上躺了一会儿,直到力气回归身体,才支起半身。
屋内除了她,再无旁人。
隔着门,浣衣声正淋漓作响。
她低头,打量身上的衣物——仍是昨日浴后那件鹅黄袄裙,没更换过。
李含章坐在褥上,认真地追忆起自己昨日的经历。
可她的脑袋糊成一团,除了饮过鸡鸣酒,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她撇撇嘴、没太在意,只当是鸡鸣酒的劲头太大。
李含章下了床,前往梳洗。
才开门,男人的身影就显露出来。
梁铮坐在木盆前的小凳上,认真地洗着衣物。
因在洗衣,他上衫未着,淡蜜色的肌肤映着日光、尤其健朗,飞溅的水珠淌过紧实的腰腹,顺着分明的棱线,向更深处淌落下去。
听见门扉处的动静,他抬,循声而望。
恰好与李含章对上视线。
小孔雀面颊一烫,飞快地转开目光。
坏家伙,又不穿衣裳!
虽、虽然还……还挺好看的。
梁铮瞥见她耳际的那抹红,轻轻地牵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