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桐的计划可谓是用心险恶,对老太太的称呼,更是大逆不道。
唐沐的小脸,瞬间一片阴沉。
“这个薄桐,到底是哪门子的亲戚?怎么敢这样说话?”
周姨回答,“薄桐的爷爷,是老爷子的弟弟,在家谱上可不算远亲。只不过——楼下闹事的这位,本来只是陪酒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怀上了薄家的孩子,也就是薄桐。当年啊,薄桐的父亲遵循家里的安排,跟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婚,谁知道,婚礼现场,楼下这位抱着孩子找上门来,就用老太太刚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得婚礼黄了不说,还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后,逼着薄桐的爷爷答应让她进门。
薄家向来都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怕薄桐的父亲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接受她们母子。从陪酒女到薄家太太,这是多大的飞跃,她知道,薄桐是她留在薄家的唯一理由,所以她从小就溺爱薄桐,惯得他娇纵任性,薄桐的父亲对这娘俩也没有感情,天天扑在工作上,更是不管不问。毕竟不是自家的孩子,老太太就算有所耳闻,也不好多说什么,谁知道,长大了竟然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
周姨耐心解释完,楼下就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跟刚才相比,音量低了不少,但唐沐耳尖,还是听得清楚。
“……老太太,这熊孩子嘴上没有把门的,整天口无遮拦乱说话,您是家里的祖宗,可千万别跟他计较。”
该说不说,别看她是陪酒女出身,倒是能认清形势。
知道现在薄家是薄枭当家,老太太又是薄枭最敬重的人。
哪怕她再宝贝儿子,也知道儿子不尊重老太太就是犯了大错。
但——熊孩子?
薄桐那张脸看起来还没薄枭的嫩呢,怎么也跟“熊孩子”这仨字挂不上钩吧?!
唐沐正在心里默默吐槽时,只听薄枭在楼下风凉地说道,“都二十五了,要是谈过的哪些所谓女朋友们都不打胎,生出来的孩子倒是能叫做熊孩子。”
这话可够毒的。
唐沐绕到栏杆后面往下看,果然,那妇人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老太太嗔怪地叫了声“阿枭”,倒也没再说别的。
薄枭却是不依不饶,就着老太太的这声嗔怪,反过来埋怨,“大清早的就来扰人清静,我说两句怎么了?都是事实,闹出来的负面舆论,还是我花钱压下去的。”
“所以你就把小桐送进警局?阿枭,你怎么能这么狠的心呢?!你说,那些负面舆论能花你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把小桐还给我!”
“嘶——堂婶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喝酒喝坏了脑子?话都听不明白吗?那录音里说的清清楚楚,是因为他要招惹我的人。”
妇人脸上露出几分心虚,猛然想起录音里另外一个信息,又立刻辩驳。
“那、那录音里面不都说了嘛?他是听信了那个叫林瑶瑶挑拨的,对,要怪也该怪林瑶瑶!”
“堂婶说的是啊,所以你该去找林瑶瑶的麻烦,而不是跑到老宅来闹啊。”
薄枭慵懒地坐在沙上,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妇人像是被他绕进去了,作势转身要走,忽然又清醒过来,哭丧着脸说,“可我问警局了,是你报的案,还说坚决不同意和解,必须让他承担责任。”
“没错,既然你去警局了,也应该知道,他派去的人差点就绑了唐沐。堂婶,你该庆幸,也就是唐沐有自保的能力,否则,要是结果真像薄桐计划的那样,我保证让他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而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说这番话时,薄枭依旧不紧不慢的,可每个字都像藏着寒冷的利刃。
妇人吓得脸色白,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唐沐的视线,她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