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趟餐厅,饿不饿?有没有东西要带?
……
官周随意地滑了几下,关上了手机,声响不小地把门嗒的一声拍回去。
“回来了?”谢以抬起头,头顶亮堂堂的灯光落在他眼睛里,瞳仁的黑色重得像是刚点下去的浓墨,清明而有神。
好像手里这本书不是那么勾人,随时抽离都不会有一瞬间的恍神。
“嗯。”
官周走进去,捞了几件干净衣服去洗手间换了出来,拎着换下来的衣服走到行李箱前,从口袋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放进了有拉链的夹层里,然后回了自己床上。
摆弄东西的声音一消失,房间里又陷入一片压抑的安静,只偶然有细细的书页翻动声,微弱却突兀。
谢以没有问他去哪了,他也没有主动说。
像是最融洽的舅侄关系,和睦得岁月静好,原地可以拉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
官周心里像是装满了棉花,胀胀的,却很空,如果能在手上掂量,估计重量只有轻飘飘的一点。
他胡乱地从床头柜上翻过一本竞赛题,随便翻了一篇文章,从第一个字母缓慢地往后看,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在心里默读。
读者读者,心声吞进了腹腔,耳边只剩另一本书的动静。
又重头来,然后再次被别的动静掩盖。
几度反复,最后官周书本一合,面无表情:“你看的什么?”
谢以:“嗯?”
官周说:“你这本书,看到哪了?”
“中后段吧,快结尾了。”谢以被问得猝不及防,但还是马上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怎么了?”
“给我。”官周伸出手。
谢以顺着他的意思,把手里那本书送进他手里:“有什么问题么?”
官周:“没有,我想看。”
他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书,水到让人五秒钟翻三页。
可是真拿到手上了,翻了几页,旁边没有声音干扰,他还是看不进去,和谢以完全两个极端,一段要看七八分钟。
“你……”
“你……”
他们同时开口。
官周错愕地看着他,然后说:“你说。”
谢以问:“你在紧张么?”
“紧张什么?”官周本来没紧张,他这么一问,不知道哪里窜出来只手,把着他的心脏,忽然就开始紧张了。
“紧张明天的比赛。”
“……”那只手又松开了。
官周顿了顿,点了一下头:“紧张。”
“别想太多,走到这里,已经做到最好了。”谢以直起腰,目光从官周紧抿的唇角,往下落在他曲压在书页上手指上,骨节处泛着白,语气不自觉软和几分,“我给你顺一遍好不好?”
官周立刻就点了头,点完以后又觉得答应得太快了,有点挂不住脸,含着舌尖说:“你要顺就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