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免让人好奇,他直了直腰,等到看清楚内容,只看了一段,就彻底绷不住了。
——亲爱的舅舅,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心里默默把你当成我的榜样。你这样优秀、这样帅气、却又低调从不招摇,像你这样的人,是我一生的追求……
这到底,脸呢?????
官周深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地克制了一下,不到半秒,根本忍不住,扭了扭腕子,扑上去反身把谢以摁在地上:“让你看看我的感情有多厚重。”
谢以仰躺在地上,两手一摊,对着没大没小骑在他腰际的人笑得非常大方:“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多热情。”
热情的人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脖颈上,然后随着一声冷嘶,被拷着手腕反压在下。
“狼崽子,真咬?”谢以扯了扯衣领,看官周一脸报复后解气的模样,气笑了。
深秋的地板很凉,光脚站久了脚底板会传来针扎似的麻,除了凉还硬,分不清到底是地板硬,还是少年弯不了的铮铮骨骼硬。
两个人滚在地上不知轻重地闹了一通,既不知冷也不知硬,火似的反而还将温度反哺给地板。热得额湿了一角,直到即将走火时才默契停住,分开了一会儿相互喘息,又绕回那张感恩稿上。
谢以捏着纸,看着上面那五个带着私人恩怨力透纸背的大字,和后面紧跟着的洇出一分钱硬币那么大的油墨点,笑出了声。
他一笑连带着官周某根坏死很久了的神经也跟着运转,或许是觉得尴尬,又或许真觉得太丢人了,官周胳膊肘杵了谢以一下,冷声恐吓道:“别笑。”
说完,又想到这人不要脸的陈词,自己没绷住也笑了。
官周最近笑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几倍,像谢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想的那样,微垂的眼尾、浅褐色的瞳仁、弯弯的卧蚕,看着就觉得笑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事实上的确好看到不行,眼眸里掠了早春的风似的,和煦又温睦。眉眼一弯,平时抿得生紧的嘴角跟着改变弧度,露出一点点齿后乖顺伏着的舌尖,让人想亲。
这样的模样,只有他看得到。
谢以喉结动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时针刚过12。
他调整了气息,平静下来之后拉了人站起来,把放温了的牛奶递过去,看着官周喝下:“别写了,早点睡。”
“这要交,怎么别写?”官周没好气。
“抄啊,百度找不到么?”谢以说,
“不能用。”官周抿了口牛奶,“老刘特意交代的。”
谢以“啧”了一声,突然没头没尾说了句:“我去给你买几个粉红色卡,你别上。”
“……”官周皱了皱脸,“你是不是哪里不清醒?”
“是啊,怎么现在没见你这么乖?”
……
于是乎,纠结了一天的问题,在某人的怂恿之下,半个小时就解决了。
看着写满了的纸,官周心说恋爱使人迟钝、使人面目全非,他最近好像真的有点过分乖顺了。
但这种感觉又还不错,仿佛现在这样才是揭掉带有尖刺的外皮后最本质的样子。
“不错。”谢以坐他椅子把手上,眸光懒洋洋地跟着他的笔尖转,现场被提前剧透了内容,还给以点评,“泪目了,情感真挚,感人肺腑,看得出来你对我自内心的感谢。”
“……”官周一把合上笔记本,“你还是赶紧滚回你房间。”
经过早上这么一通以后,两个人在车上就商量好了,决定暂且在家里还是先苟一苟,反正日久天长,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等过几个月寒假去平芜了,哪里还怕时间不够,日子太长。
官周咽下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递还给他。谢以抽了张纸,本想递过去,临到关头又改了想法,躬身在官周唇上贴了贴,那点湿润很快就传达给了他。
他指腹碾过官周下唇,看着指腹滑过的地方被按压产生的白,又迅被唇色暧昧的红代替,温声交代道:“我明天得出门一趟,可能有点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