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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潮紅了臉，他小時候還真幹過一模一樣的事。

他心情有些微妙。奇怪的是之前他想到6天和他奶奶在一起總是嫉妒到發酸，如今再聽6天講起他和奶奶之間的事，卻只覺得溫馨。

錢潮又帶他去看了看其他地方，從書房翻出那套老相冊給6天看。

「這是奶奶生前的照片，我想你應該沒看過。」

6天一愣，接過來翻開。

阿蘭離開他後的歲月被一張張照片凝聚在這裡。有單人的，也有合影。最大的一張，是她結婚穿著西式婚紗禮服的樣子。

明艷動人的女子滿臉幸福地牽著男人的手，把自己一輩子的命運都託付出去。

6天眼裡有些發酸，喃喃道:「那天我其實有去。」

「什麼？」錢潮驚訝，「你去了奶奶的婚禮？」

6天點了點頭。

「他們在當時最大的酒店結婚，廣告都登上了頭版頭條。我想不知道也難。」

「你……你沒去跟奶奶相認？」

6天搖頭:「我就遠遠看了一眼，不敢過去。我怕阿蘭認出我來，她那個性子，一定會追出來的。平白惹出許多事端。」

錢潮瞭然，6天當時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從小養大的妹妹要出嫁了，他卻只能遠遠看著。只因為他這麼多年來外貌一直沒變過，而曾經的小姑娘已經看起來比他大了。

「我當時其實不同意她跟你爺爺走的。」6天突然道。

「你爺爺……你知道的吧？」6天看了他一眼，「是地下黨，紅色資本家那種。」

「他表面看起來是個紈絝子弟，但是背後卻經歷著腥風血雨。阿蘭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跟著他不知要捲入多少危險之中。」6天皺眉道，「若是阿蘭跟著我，就算是亂世之中我也總能保住她性命。可是跟著你爺爺，她卻如履薄冰，時時刻刻都在拿命戰鬥。」

錢潮是聽說過爺爺的傳奇的，所以十分理解6天的心情。誰願意讓自己寶貝的小姑娘去過這種生活。

「可是她跟我一樣犟，誰說都沒用的。認準了的事就會一條路走到黑。」6天嘆了口氣。

錢潮安慰他:「至少我爺爺跟她伉儷情深，兩個人一輩子都很恩愛。」

6天點了點頭，偷偷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些發紅。

「那個，你的房間呢？」

錢潮這才想起來還沒帶6天見過自己的房間。

於是他帶著6天走到二樓的一間臥室，開門請他進去。

「這是我的房間，但是小時候住得多，後來我去讀寄宿學校了，就只有假期才會回來。」

6天好奇的打量著錢潮小時候的房間。大約是因為成年後很少回來，所以房間的布置還停留在少年的審美上。

牆上貼著年代久遠的海報，掛著棒球手套，還有帽子。

「你會打棒球？」

「高中時學校有棒球隊。」錢潮拿起棒球手套摸了摸，感覺上面全是時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