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爺子聽到洗澡兩個字眉頭一緊,目光如電盯著6天。
「你就是那個絕世妖妃?」
「啊?」6天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名號?多半又是關玖禾他們給取的吧。
「是你吧?小演員,叫6什麼來著?」老爺子眯眼打量他,面色不善。
6天點頭:「我叫6天,老人家。」
「哼!傷風敗俗!不知廉恥!」老人脫下禮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氣勢洶洶。那態度,簡直就是把「給我跪下」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6天要是這還猜不出他是誰那就太傻了。他心裡啼笑皆非,搞半天這是太上皇擺駕問責的戲碼啊。
他不卑不亢地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遞給錢老爺子,對方自然不屑於接。6天也不慣著他,自顧自打開喝了一口,道:「錢伯父,這冰箱裡只有冰水,您可能喝不慣,要不我叫客房服務給您送杯熱茶來?」
錢敬榮沒想到他猜到自己身份竟然面不改色跟自己說話,倒是好膽量。
「你不要以為錢潮現在寵著你,你就有資格跟我說話了。」他冷聲道:「我們錢家不會容得你這種妖孽,錢潮他懂個什麼?不管他給你承諾了什麼,都別當真。他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你別抱不該有的心思!」
6天仔細打量他。嘖!阿蘭那麼好看的模樣,怎麼都沒傳給這兒子?這小子看來全接了那拐走阿蘭的混蛋的基因。果然自己怎麼看都不順眼。幸虧錢潮隔代遺傳了阿蘭一部分基因,比他看起來順眼多了。
6天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將手裡的水放下,似笑非笑看著他,悠悠道:「錢伯父,令慈給您起名敬榮,是因為想要您先敬天地萬物而後榮耀祖宗。可我看來錢伯父當不得一個敬字。您既不敬人也不敬己。與人來說,我與您素不相識,您不應該這樣跟我說話,有失體統。與己,錢潮是您親兒子,您不愛他敬他,反而擅自詆毀揣測他。也並不是個好父親呢!」
「你!」錢敬榮沒想到竟然被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這樣教訓。
他指著6天的鼻尖,氣得發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下半截話來。
6天倒是回憶起一些過往,心裡十分唏噓。當年阿蘭嫁人後偶爾還跟他書信往來,他記得最清楚的那次就是她說自己努力多年終於懷孕了,生了一個兒子。她想給兒子起名敬榮,問6天這名字好不好聽。沒想到眨眼之間,字裡行間的嬰兒變成了如今的固執老人。
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來,錢潮擦著頭髮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父親。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上前問:「你怎麼來了?」
錢敬榮正被6天懟到跳腳,看到他穿得衣衫不整出來,更加氣了。跳起來罵:「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我送你去國外讀書,你就學會這些腌臢東西?」
錢潮冷笑:「是你送我去的國外嗎?你不是從八歲就把我丟寄宿學校不管了嗎?選學校的時候都是你的助理和我的老師幫我定的。我到美國半年,你都沒打過一個電話。怕是助理跟你匯報你才記起來有我這個兒子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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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父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錢潮對著錢敬榮冷聲質問未必帶了多少怨氣,畢竟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也早就過了那個需要父親的年紀。但是這話聽在6天心裡卻如針扎一樣。
他瞬間想起那天晚上錢潮在黑夜中的落寞神情,想起錢潮對奶奶的依戀。頓時就看錢敬榮更不順眼了。
到如今這小子還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虧欠了錢潮什麼,反而趾高氣揚用父親的身份來教訓他。
真是氣死他了!
阿蘭教出來的什麼玩意兒!?
不,錢潮是阿蘭帶的,就被教育得很好,可見這小子是那個拐走阿蘭的混帳王八蛋教出來的!
6天這傢伙特別護短,自己帶出來的阿蘭自然是好的,阿蘭帶出來的錢潮自然也是好的。至於錢敬榮,這麼可惡自然是別人家孩子!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錢敬榮陰沉著臉看著居高臨下的錢潮。咬牙切齒道:「你個逆子!竟然還跟我算帳?那你去美國的學費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難道沒有沾我的光?」
錢潮冷哼一聲,這麼多年了,說來說去還是這一套說辭。大學時他還沒能獨立,尚且可以糊弄他一下。到如今難道還指望他怕這套說辭嗎?
「錢敬榮先生,我想你可能不太記得了。我在美國完成學業是用我媽給我留的遺產。我回國創業的第一桶金是用奶奶給我單獨設的基金會的資金。而我如今能成為環宇的總裁是董事會正式選舉產生的。你已經退休了,卸任了,走的時候你那些內部股份全部給你折現了!還要我繼續說嗎?」
錢潮一口氣說完,懟得老人臉色由青轉白,最終頹然坐下。這一刻他才終於隱隱顯出一些老人的脆弱來。
6天悄悄看了錢潮一眼,他臉色冷然身姿筆直,唯有一雙手攥成拳頭,隱藏在浴衣的口袋中微微發抖。
6天看著兩個互不相讓的男人,某種程度來說,倒還真是父子倆。
他嘆了口氣,突然道:「這麼晚了,錢老回去估計也不方便,我跟前台打電話再開一間房吧。」
「不用!」父子兩個這次倒挺默契,異口同聲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