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潮喔了一聲,伸手去把燈關了。接下來兩個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氣氛有些尷尬啊!6天思來想去,決定主動找些話題。
他想了想翻身對錢潮道:「那歌……」
「歌?」錢潮聽他突然說歌的事,也轉過身體看他。
6天想了想道:「你一直記得奶奶跟你唱的安眠曲,想必跟奶奶關係很好吧?」
錢潮一愣,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他在黑夜中靜默了一會兒,想了想才道:「我小時候是奶奶帶大的,我爸……跟我媽關係不太好,我媽生完我後就出國了,我爸忙著賺錢,也沒時間管我。奶奶那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把我帶到八歲多就去世了。然後我爸就把我送去了寄宿學校。」
6天瞪大眼睛,他沒想到錢潮的童年竟然過得如此孤寂,他想到阿蘭耄耋之年,一個人帶著小錢潮的畫面,不由想起自己帶著小阿蘭相依為命的畫面,心裡酸脹難過起來。
他在被子裡悉悉索索一陣,錢潮只覺懷裡突然一暖。
6天竟然鑽到他身邊抱住了他。
「閉眼。」6天對他道。
錢潮有些詫異,但是依舊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傳來熟悉的曲調,是6天在唱歌,唱著跟錢潮奶奶當年一樣的歌謠。
熟悉的旋律讓錢潮逐漸放鬆下了,6天的聲音很好聽,帶著特有的磁性,那曲調又很古老,隱約竟有些神性。
6天唱著唱著,發現懷裡的男人全身一松,陷入了沉睡之中。他的視力比一般人好很多,在黑夜中也能清晰看到錢潮的輪廓。
6天有些好奇地用手描畫他的眉毛,鼻樑,再到那張白天總是崩的緊緊的嘴唇。其實錢潮的嘴很好看,弧度優雅,厚薄適中。如果能多笑一笑的話,會更好看些。
人類真是神奇的生物,明明壽命那麼短暫,卻在繁衍後代之中總能找到一些傳承的影子。錢潮不知繼承了阿蘭哪些基因,6天對此有些好奇。他又想到穿越了百年的時空後,阿蘭的後人如今就在自己眼前,真是奇妙的緣分。
錢潮在深深的夢境之中似乎不太安神,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嘴裡不知嘟囔著什麼。6天貼近聽了聽,也沒聽出什麼東西。他只好在錢潮的眉頭之間親吻了一下,安慰他道:「沒事了,做夢而已。睡吧!」
錢潮似乎真的得到了安慰,眉間的皺紋開始舒展,終於安穩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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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噩夢
錢潮陷入噩夢之中。
整個夢境鮮血淋漓,四處都是聲嘶力竭的吶喊,哀嚎。殘肢和血肉橫飛在眼前,錢潮在夢中都可以聞到那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錢潮看了看自己,一身長袍已經染成了血色,手裡的重劍卻雪亮刺眼發著寒光。遠處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獸,有的在撕咬人群,有的在互相搏鬥。
混亂與血腥,恐懼與絕望。這些情緒充斥在錢潮的胸腔。他提起劍,砍向那些妖魔鬼怪,一個接著一個。不知砍殺了多少妖魔,錢潮覺得自己的手已經沒有知覺,血順著他的手臂流過銀色的長劍,最後落到泥土裡。已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妖魔的血了,錢潮的眼睛也開始模糊起來。只有意志還在讓他繼續前行。
接著他眼前一花,場景似乎轉換了。
有一個人擋在他的前面,那人全身籠罩著金色的光,讓人看不清臉。錢潮突然焦急起來,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音。
他眼睜睜看著那人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十萬惡鬼呼嘯而至,在撕扯那人的身體。
「回來!不要去……」錢潮絕望地吶喊著,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時有人在他額頭輕輕一吻:「沒事了……」
那聲音錢潮十分熟悉,讓他瞬間就平靜了下來,所有的焦慮與痛苦都煙消雲散。
這時那已經走遠的金色人影卻回頭望了他一眼。
錢潮一愣,那是……6天的臉?
床頭電話的叫早服務把他喚醒,錢潮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總算回到了現實。
他怎麼又做夢了?
錢潮一直都很容易做夢,從小到大,每次夢裡的場景都差不多。只要做這個夢,他醒來時都會特別累,特別迷茫。好像真的經歷了一場鮮血淋漓的生死搏鬥。而且每次看到那個發著金光的人遠去的背影,那種絕望和痛苦的感覺也特別清晰。但是能在夢裡看到那個人的臉卻是第一次。
錢潮起身看了看身邊,6天不在。
他這才想起來6天好像說過今天早上很早就要去上妝了。
他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去喝水,發現6天已經給他叫了早餐放在客廳的餐桌上。
旁邊還留了一張紙條。
錢潮拿起來看了看,那字寫得龍飛鳳舞的,很是活潑飄逸,但是筆力卻很厚重,像是練過毛筆字的樣子。這在現代年輕人里倒是少見。
「潮哥,我給你叫了中式早餐。早上吃熱點的東西對胃比較好。沒有叫牛奶,給你換了豆漿哦。」
錢潮不自覺彎了彎嘴角。
眼前的熱粥,包子和油條看起來沒有西式早餐那麼精緻好看,但是吃起來確實讓胃暖融融的。剛剛從噩夢中掙扎醒過來的疲憊感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