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不似黑色那般稳重。如果说黑色西装的时暮冬像个严肃沉稳的国王,那白色礼服的时暮冬便是优雅高贵的王子。
礼服是量身定制,因此剪裁和线条都很贴合时暮冬的身材,腰身略微内收,将时暮冬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桑落目不转睛地欣赏眼前男人的俊美之姿时,时暮冬也短暂失神了片刻。
半开的衬衫领口,只塞了一半的衬衫下摆,以及胡乱挂在脖子上的黑色领结,几乎可以用潦草形容桑落此时的模样。
然而他的下半身穿得十分整齐,白色的礼服西裤,黑亮色的牛津皮鞋,刚及脚踝的白色短袜,无一不透露着一丝不苟的优雅。
这种强烈的反差带来的第一眼感受却不是滑稽,而是一种独特的凌乱的美感。
上半身慵懒随性,下半身严谨沉稳,就如同桑落这个人复杂多变,宜动宜静,身上兼具少年人的洒脱以及成年人的稳重。
坦白而言,桑落如今这副模样算不上光鲜,更算不上完美,然而时暮冬就是难以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时暮冬跟本能对抗,十分艰难地才将视线从桑落身上移开。稳了稳心神走到桑落面前,他拾起一颗扣子低声说:“我来吧。”
桑落松开了手,低下头盯着时暮冬的手看。
那双手骨节匀称,手指白皙修长,甲床平整,指甲修剪得也十分干净整齐。
桑落并不是个手控,但他觉得时暮冬的这双手他就这么看上一整天似乎都不会厌烦。
系到最后一颗领扣的时候,那双修长灵活的手停顿了一瞬。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时暮冬的低语。
“抬一下头。”
“哦。”桑落听话地仰起脸,努力伸直脖子。
因为是量身定做,衬衫的衣领十分贴身,时暮冬系扣子的时候,手指难免会碰到脖子上的皮肤。
时暮冬每一次不经意的碰触就能感觉到指腹下的身体往后瑟缩了一下。几次之后,他不得已停下来,提醒:“你别动。”
“我也不想动啊,可我脖子特怕痒。”桑落表情无辜,“别人碰一下我就躲,属于条件反射,我也控制不住。”
时暮冬也无奈了:“要不然你自己来?你可以吗?”
桑落摇头,说:“手臂弯不回来。”
“那你忍耐一下。”时暮冬说,“我尽量快一点。”
“好吧。”桑落深吸一口气,甚至还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但毫无卵用,即便只是被时暮冬的指尖轻轻碰一下身体就本能往后躲,甚至还有点想笑。
“嘿嘿嘿。”桑落缩着脖子一个劲往后退,“不行不行,太痒了,我实在受不了。”
时暮冬也很无奈,带着捉弄的坏心思故意伸手碰了碰他的脖子。
“真的这么怕痒吗?”他装做不相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故意用指腹在他颈侧摩挲了两下。
原本以为桑落会跳起来,但时暮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躲开。
“这次怎么没躲?”时暮冬意外,却现手心下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红,气温也在快升高。
桑落此时面颊通红,如同一根木头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被时暮冬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滚烫,后背却又像是有电流窜过一般酥酥麻麻。
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躲。
直到时暮冬缓缓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金属眼镜的冰冷细链轻轻蹭过滚烫的面颊,如同一颗烧红的铁球扔进了冷水中。
身体里某块平静地方似乎也跟着沸腾了。
第二十五章
桑、时两家联姻,婚礼规模自然不可能寒酸。
因为婚期紧迫,婚礼就在a市举行,结婚场地则是在全市最高端的五星级酒店。
为了这场婚礼,时家几乎将业内最顶尖的婚礼策划师都请了过来,力求打造一场盛大而浪漫的世纪婚礼。
对于这场意义非凡的婚礼,桑、时两家也表现地十分高调,从婚讯传出到开始进行婚礼筹备,从始至终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反倒生怕别人不知道一般。
而媒体也十分给力,从婚前筹备就开始跟踪报道。网络上的社交平台甚至为此特地开辟了一个版块,供网友们吃瓜讨论。
对于难得一见的豪门婚礼,网友们也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闻期期不落,跟追连载小说似的,并且边看边出感慨——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
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名品玫瑰,运到国内的时候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据说宴席上的酒一瓶就抵得上一套房;还有各种顶级食材一批一批地从世界各地送往酒店后厨。
类似的闻看多了,久而久之网友们也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只是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世界的参差。
一时间,网络上艳羡的、嫉妒的、批判的言论层出不穷。某些极端的仇富分子更是拿这场奢靡的婚礼大作文章。然而这一切无论是对桑家还是时家都造不成一丁点实质性的伤害。
距离婚礼只剩下一周的时间。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桑家和时家的人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而作为婚礼的主角,桑落仍然十分悠闲。
然而这也仅仅是表象。事实上,随着婚礼越来越近,桑落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紧张。一开始只是心慌气短、坐立不安,到后来食欲大减、食不下咽,最后展到失眠焦虑。情况越来越严重,然而桑落并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