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有桑落和时暮冬两个人,一楼的浴室平时没人使用,不过工具很齐全。时暮冬打开镜柜,从里面拿出一只吹风筒,插上电后又打开来试了试温度,一副要帮桑落的吹头的架势。
桑落连忙道:“我自己来吧。”
“不用我帮你吗?”时暮冬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当然不用。”桑落拨浪鼓式摇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幼儿园就知道的道理,吹头这种事情还要别人帮的话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时暮冬被逗笑了,将吹风筒递给他:“那你自己来吧。”
“嗯。”桑落接过吹风筒,打开按钮开始吹头。
时暮冬没有离开,抱着手臂靠着门框看他吹头。
桑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起时暮冬说过中午要带自己出去吃,还以为他是在等自己,于是道:“我很快就吹好了,给我五分钟。”
“不着急。”时暮冬说,“我订的位子可以保留到晚上,你可以慢慢来。”
“好。”桑落表情有些尴尬,因为时暮冬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然不动如山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桑落很想假装没看见他,但根本做不到,因为时暮冬就站在他的身后,一举一动都反映在面前的镜子里,每次抬头就会跟他的目光对上。
桑落无奈停下来,直白建议道:“要不然你先出去等?里面有些吵。”
时暮冬这回没再拒绝,点点头说:“正好有些渴了,我出去喝口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桑落如释重负,但没过多久时暮冬就又回来了。
两人对着镜子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桑落不确定出声:“你要用卫生间吗?”
时暮冬摇头:“我不用。”
桑落面上没什么情绪,心里却在无语腹诽——不用为什么又转回来了!这里又不是旅游景点!
时暮冬倒是十分淡定,再次恢复了刚才那个抱臂靠门的姿势看桑落吹头。
桑落吹干头只用了五分钟,但这五分钟却漫长得像是五年,尤其是这五分钟里背后还有个人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以至于等桑落放下吹风筒后背都热出了一层薄汗。
桑落将吹风筒放回柜子里,转身对站在门口的时暮冬说:“我好了,现在出门吗?”
“可以。”时暮冬说着突然伸手轻轻抚弄了一下桑落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弄完又飞快收回了手。
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似乎在眨眼间就完成了,快到桑落来不及做出反应。反应过来时,时暮冬已经恢复如常,淡定自若地仿佛刚才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然而鼻尖似乎还能嗅到淡淡的酒味——那是时暮冬抬手时,从他指尖传递过来的白葡萄酒的气味。
桑落轻嗅了一下,有些愣。
他对酒的气味十分敏锐,只要别人喝过酒在身上留下了气味,无论多淡他都能闻出来。但他可以肯定,就在几分钟之前,时暮冬身上还是没有酒味的,似乎是在他去而复返之后身上突然就多了股酒味,虽然酒味很淡,似乎只喝了几口,但对于桑落来说这股味道还是异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