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眉,洛雪烟向后仰身?看了看整体?的效果。
很好!这是她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的一次画眉,比给她自己画好看多了!
画眉的成功鼓舞了洛雪烟,上胭脂的时候她彻底放开,对江寒栖也不再不好意思,对着?那张脸又是抹又是蹭,完全沉浸在化妆的快乐里。
上到一半,她玩心大起?,单手捏住江寒栖的脸,轻轻揉了揉。手感出乎意料得?好,像松软的发糕一样。
脸再冷的人肉也是软的。洛雪烟心满意足地得?出结论?。
“干吗?”
“晕胭脂。”她又是轻轻一按,不舍地松开手,继续给江寒栖上胭脂。
“?”他?怎么不知道上胭脂还有捏脸晕开的步骤?
口脂的颜色也是江寒栖选的。
洛雪烟怀疑江寒栖的审美是艳丽的色系,他?选了最?红的口脂。
她用指尖沾了口脂,捏起?江寒栖的下巴点到他?的唇上,顺着?轮廓仔细涂开。食指渐渐往里,两瓣唇配合地轻微张开。涂着?涂着?,她突然意识到距离过近,往后去了些。
视线拉远,所见的范围随之大了些,一晃眼?,洛雪烟就瞧见了鼻梁上的那颗小痣。那颗痣长在白皙的皮肤上,就像是从久悬不落的笔尖上坠下的一滴墨,滴到了空白纸张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墨点牵引,眼?帘缓缓掀起?,沿着?鼻梁朝上看去,撞进那双凤眸里。
那里面含着?她的倒影。
江寒栖在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看。
按在唇上的手抖了下,慌乱地擦着?唇拿开,口脂斜出唇角,留下一抹浅淡的红。
洛雪烟见状赶忙拿了条手绢给去擦,她擦的时候江寒栖还在盯着?她,目光灼人到令她无法泰然忽视:“你盯着?我?看什?么?”
“我?面前就是你,不看你看谁?”
“别看了,”洛雪烟被看得?心烦意乱,也没心思认真擦,手绢一扫,毁了涂好的口脂。她干脆把手绢往江寒栖手里一塞,迅速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对他?说道,“还是擦掉吧,你不适合涂口脂。”
江寒栖莫名其妙地接过手绢,擦掉了残留的口脂。
“你的脸好红,发烧了?”
他?眼看着洛雪烟的脸一点点染上了红晕,一下联想到她发高烧昏过去那次。那天早上她的脸烧得通红,但他?没往发烧那方面想,后来才知道是高烧所致。
“没有。”
“真没有?”
“真的……你别看我?了。”
江寒栖还打算追问,听到江羡年?在那边惊呼:“今安在,口脂是不能吃的!”待他?回过头,洛雪烟已经背对着?他?收拾起?桌上的瓶瓶罐罐。
天蒙蒙亮时,两位新郎头戴凤冠,身?披霞帔,蒙上了红盖头。
洛雪烟往每个人的手里塞了包垫肚子的零食。
江寒栖伸手接的时候,她絮絮叨叨地小声对他?说道:“里面是你爱吃的那几种点心,饿了就在花轿上吃点。山鬼给的东西千万别吃。等会杀妖的时候收着?点劲儿,注意控制情绪。不舒服的话先忍一忍,等你们处理完我?就到山上找你们。万事小心为上。”
透过盖头,江寒栖只能看到洛雪烟的手。他?伸出手,那只手自然而然地递了上去,抓住他?的手,捏了捏。
“听到没有?”
“嗯。”他?反手捏了捏那只手。
“因因,该准备走?了。”江羡年?喊洛雪烟。
“走?吧。”
洛雪烟拽着?嫁衣的袖口领江寒栖走?向牵着?今安在的江羡年?,四?个人一起?往山上去。
白云村的村民都跑出来看热闹。他?们走?一步,那些村民也跟着?走?一步。不少人交头接耳小声猜测着?他?们的结局,有人说这次兴许能除掉山鬼,有人说指望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倒不如相信太阳明天会打西边出来,还有人则惋惜没能留下两个年?轻的少女。
江寒栖一行人自备口粮,村民找不到机会下手。他?们听说刘巧娥打算算计他?们,盼着?得?到两个少女,没想到早上等来的却是四?人主动上山,她为此没有下手的消息。
参与昨晚屠杀的几人混在人群里,无心加入其他?人的讨论?。江寒栖威胁她们若是再敢动什?么歪心思就绞杀她们。
“巧娥嫂,你觉得?这次能成吗?”一个村民问刘巧娥。
“不知道。”
刘巧娥感觉他?们好像比之前来的除妖师都要厉害,但她不想让他?们了结山鬼。
解决掉山鬼后,他?们就会把村子里犯过人命的人移交到官府手里,到时候她们还是难逃一死。但他?们要是死在山鬼手里,那她不仅可以免受牢狱之灾,根顺也可以保住,一家人还能在一块过日子。
如此看来,他?们还是死了好。
两顶花轿停在结界前。一群黑色的猴子像人一样站在旁边,看到穿红嫁衣的新郎来了呜哇乱叫,高兴得?手舞足蹈。吹奏唢呐的猴子吹起?了娶亲的欢曲,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娶亲的喜气直冲云霄。
只听有一只猴子喊了声:“山鬼娶亲——”山上立马传来了密密麻麻的回应,欢呼声乘着?回音在山野间来回激荡。
“闲人止步,有请新郎——”
领头的猴子对洛雪烟和江羡年?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停下脚步,松开手,交出了跟在身?后的新郎。
身?穿红嫁衣的新郎官坐进了花轿。
“起?轿——”
结亲的队伍抬着?花轿走?进结界。